居然試圖拿曾經的恩情來緩解我的燃眉之急。
陳楚恬有心羞辱我,讓助理拿來現金,在我即將接下時,一股腦灑落在地上。
當年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有人認出了我,將婚紗店圍得水泄不通。
眾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譴責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
“聽說江阮當年攀附上了京城傅家,為了甩掉孟聿禮,這才害死了他的養母。”
“甚至為了進傅家偷盜江家的招標書,可是人家傅家根本看不上她這種小把戲,兩邊都沒討著好。”
“她一個江家的假千金,江總願意收留她,居然還做出這樣發事情,簡直不要太惡心......”
我在眾人的謾罵聲中撿起陳楚恬撒在地上的錢。被她用高跟鞋踩住手背反複摩擦。
她靠近我,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湊到我耳邊。
“江阮,被所有人背叛的滋味如何?你搶走我二十八年的人生,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你最愛的男人現在是我的未婚夫,就連父親也為了我把你送進了監獄。監獄裏的那些人怎麼沒弄死你,還能讓你活著出來?”
她靠的太近,說出的話輕飄飄的。
卻如晴天霹靂落在我的心口處。
就像是將我又一次拉進了不見天日的監獄裏。那些被訂進皮肉裏的釘子、打在脊背上的鞭子......每一樣都讓我渾身止不住地發涼。
“原來是你......”
我用盡全部的力氣從她手下掙紮開,手背處早已經沒了知覺。
她借了我的力落進孟聿禮懷裏,剛帶進手腕裏的玉鐲磕到地麵上,再一次四分五裂。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
“姐姐,對不起,我隻是手滑了一下,你為什麼要推我,碰壞阿禮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的視線落在七零八碎的玉鐲上,還不等我反應,便被一雙大手扼住我的喉嚨。
孟聿禮眼尾帶著明顯的紅,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手上的力道不減反重。
“江阮,當年你把我母親推下樓害他不治身亡,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現在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害死楚恬?你就這麼缺錢,能夠為了錢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
我平靜地看著他,生理性的淚水滴落到他的虎口處。
“是啊,很缺錢,沒有錢,我會沒命的。”
沒有錢,我不會死於癌症,卻會因為討債的惡鬼,死在淩晨蕭條的街頭。
孟聿禮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的笑話,冷哼了一聲卸了力。
他不知道我並沒有說謊,生活的無奈早已磨平了我的棱角。
支付寶到賬的提示音驟然響起,我一時間呆愣在原地,竟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引狼入室,和你在一起。”
“帶著這一百萬,滾出我的世界。”
他將這句話如數奉還,三年前的子彈劃過曆史的長河正中眉心。
三年前,陳楚恬剛被江家尋回,向來寡言少語的江平生第一次紅了眼眶。
後來陳楚恬對孟聿禮一見鐘情,花空了心思想要博得孟聿禮的注意。
孟聿禮不為所動,她便把目標放在了孟聿禮的養母張燕身上。在爭執間失手殺了張燕。
也是那天,江平生找人綁了孟聿禮,以他的性命為要挾,威脅我替陳楚恬擔上殺人犯的罪名。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足以彌漫我一生的潮濕,成為我經久不散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