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天之後，林冉沒再開口說話。

不管顧北川送什麼禮物，說什麼話，都無法讓她開口。

林冉每天睜眼到天明。

明明顧北川就睡在她身後，明明他的手就攬在她的腰上，她卻覺得他們中間隔了無法跨越的鴻溝。

這天，林冉坐在家裏，等著師兄的消息。

顧蓁蓁突然出現了。

她怯怯地探出頭，躲在門後看林冉。

“林媽媽。”

林冉打斷她：“我不是你媽媽。”

顧蓁蓁扯出一抹笑，明明一張無辜的臉，說出的話卻無比惡毒：“你當然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年輕又漂亮，怎麼會是你這樣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林阿姨，如果你懂事，你就應該找一根繩子吊死。”

這樣的話無法激怒林冉，她甚至看也沒看顧蓁蓁。

“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要來的呀。”

“爸爸這幾天因為你對媽媽都很冷淡，讓我很生氣。我和爸爸說，我來勸勸你，興許你就高興了，爸爸就讓我來了。”

“如果隻是來替你媽媽說讓我讓位的話，你就可以回去了。”

顧蓁蓁甜甜一笑：“當然不止呀。”

“林阿姨，我和媽媽，都還盼著你去死呢。”

門外有什麼聲音響動。

下一刻，顧蓁蓁直接摔碎了桌上放著的水杯，徑直往後一倒，摔在了玻璃渣上。

“林媽媽，對不起，我不會再說惹你不高興的話了，求你別打我。”

顧北川一進門，看見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顧蓁蓁，還有下意識想去扶顧蓁蓁而伸出雙手的林冉。

顧北川皺眉，沒說話，隻是抱起顧蓁蓁就去了醫院。

那之後三天，顧北川和顧母都沒有回過家。

林冉隻收到顧北川一條短信。

【冉冉，這幾天你冷靜一下吧。】

林冉知道，顧北川直接收拾了東西，搬到了另一個家裏。

顧母每天都會把一家生活的幸福片段發到朋友圈裏，有時候還會特意艾特林冉。

林冉一張不落，看得很認真。

她能看到顧北川的態度一點一點軟化。

一開始照片裏的他表情冷淡，還帶有幾分煩躁，渾身總有揮之不去的冷意。

漸漸地，他在那個家不再總是穿著板正的西裝，而是多了幾分散漫隨性。

有幾張照片裏，脖子上還有被人吮吸出來的紅痕。

他的目光，也從虛無，一點一點移向陸遙。

他變得性感散漫。

目光不自覺地追逐陸遙所在的地方。

他們的合照也在變多。

擁抱的、倚靠的、偷吻的。

林冉還逐一給這些視頻點了個讚。

顧北川不在，對林冉並沒有什麼影響。

她把顧北川送給她的所有禮物都當掉，相冊裏的照片全部燒掉。

別墅裏，她親手選的家具也找來搬家公司回收。

當整個家都被搬空的時候，林冉才意識到，他們曾經的回憶有那麼多。

林冉看了一眼日曆上被自己圈出來的日子，恍然驚覺，明天就是她離開的日子。

她想起五年前，顧北川曾給她買下過一家珠寶店。

她打電話聯係珠寶店，想將珠寶店轉讓了，卻聽到負責人難掩驚訝的聲音。

“林總，那珠寶店早在三年前就轉讓了，還是顧總親自操持的。顧總沒跟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