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直播

嫂子冷哼，嫌棄地環顧了一圈我的辦公室。

「我特意去查了，這個公司，可比你的要厲害多了。」

我表情未變，鼓掌。

「那可太棒了，沒辜負盼盼的才華。」

嫂子滿意地走了。

一次簽一百個小孩的大公司，我倒要看看，顧盼盼該怎麼脫穎而出。

又該怎麼實現她的網紅夢。

......

進公司後，侄女每周末都要上網紅課程。

聽起來很正規，但嫂子的錢如流水花了出去。

遲遲未看到效果，侄女的成績卻愈發下降。

嫂子心急，來問我。

「新月啊，你給盼盼找點文化課補習吧。」

「盼盼現在學習當網紅已經這麼辛苦了，你這個做姑姑的，也得出點力是不是？」

前世，因為我沒讓侄女立刻當網紅。

嫂子讓我補償盼盼，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櫃。

我幾乎包攬了顧盼盼成長的一切費用。

包括衣食住行，包括一對一補習班。

算下來，也是不小的一筆開銷。

我沒向嫂子要錢，她卻暗戳戳怪我。

「你多有錢啊，這麼貴的補習班說報就報。」

「要不是你不讓盼盼當網紅，現在哪需要出錢又出力的，都是你自己活該。」

「你就是生怕盼盼火後忘了你吧。」

我是有錢，但我的錢憑什麼給這兩個白眼狼用。

「嫂子，我一個開娛樂公司的，哪知道什麼補習班適合小孩？」

「要不這樣吧，我去問問我們公司那群成績好的小孩。」

「都剛大學畢業呢，和盼盼交個朋友也是合適的。」

嫂子一聽就擺擺手，「那不行。」

「萬一等盼盼火了之後，他們要扒上來吸盼盼的血怎麼辦？」

「那嫂子，還是自己決定吧。」

......

嫂子最後找了公司推薦的補習班。

又投了一大筆錢進去。

但侄女的成績不升反降，離普高的分數線越來越遠。

嫂子覺得自己白花錢了，重重打了顧盼盼一頓。

顧盼盼委屈地說不出話，滿臉淚。

嫂子還在怪她，「網紅也是你自己要當的。」

「就現在你這個成績，誰會要你啊！」

「你怎麼總是一點都不努力。」

顧盼盼抽噎著不說話，眼裏升騰起怨恨。

分明這沒用的補習班，是嫂子親手報的。

我知道，顧盼盼公司合作的補習班。

十個老師裏九個是過氣網紅。

她們隻會讓顧盼盼加學怎麼討好直播間大哥。

顧盼盼背不出詞，天天被打手心。

舞蹈課手疼，跟不上動作，又挨了一頓打。

嫂子卻還要打她，她怎麼能不恨？

前世的種種都告訴我，顧盼盼是頭喂不飽的白眼狼。

她隻會怨恨對她好的人為什麼不對她更好。

但她今世的怨恨對象，可不是我了。

......

初三下學期，公司開始要求她們直播。

嫂子按照公司要求，注冊了小網站。

頁麵花裏胡哨的小網站有很多意味不明的符號和圖片。

連實名認證都不用，登陸就能直接開播。

百分之九十的用戶都是男性，剩下百分之十是主播。

無處不透露一股濃濃的陰謀。

但嫂子卻大讚。

「這公司合作的軟件就是方便多了。」

「哪像你推薦的那個，播都播不了。」

我笑而不語。

哪個正規網站都不會允許，未成年開色情直播。

侄女新號首播，湧進直播間的人絡繹不絕。

禮物特效也源源不斷。

顧盼盼扭著腰說謝謝，幹勁十足，跳得更起勁了。

但越到後麵，一個個黃色玩笑和難堪的付費要求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一個大火箭，把裙子掀起來看看。」

「怎麼還不脫上衣？」

「身子低下去，給叔叔看看小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