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鐘冶,過來看看奶奶。
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沒事少找我,若薇會不開心的。”
老人家服用了鎮靜藥物,睡著了。
醫生說,老人不能這麼受氣,容易中風。
刺鼻的消毒水味,聞得人惡心。
如果鐘冶現在站在我麵前,我肯定要打得他哭爹喊娘。
我攥住床角,幾個月積攢的憤怒一下子被推到了頂點。
“鐘冶,這是你親奶奶。”
“你不給我麵子,也得給鐘家留點麵子。”
鐘冶遲疑,沉默。
沈若薇伸手夠他的脖子,嬌哼了一聲。
鐘冶冷笑道:“我跟你結婚,是看你可憐。”
“你算什麼東西,真拿自己當我老婆啦?”
電話嘟的一聲掛斷。
“可憐”這兩個字,在我腦海裏嘭地炸開,留下揮之不去的嗡鳴。
原來,不一樣跟不一樣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鐘奶奶出院的那天,鐘冶的秘書把離婚協議交給了我。
“桑總,鐘總就這樣,等過幾天又該後悔了。”
我拿筆、簽字,一氣嗬成。
笑著將鐘冶的那一份遞給他:“我不後悔。”
鐘家的人情,我已經還完了。
這段本來就不該開始的婚姻,結束了。
祖母綠三件套被我還了回去。
很漂亮,但不適合我。
我想清楚了。
閨蜜薑媛聞此喜訊,特意給我辦了一場慶祝儀式。
“有驚喜哦。”她在電話裏反複強調。
我到了,果然是好大一個驚喜。
四五十個帥氣男模,在我身側,排成兩長列。
明晃晃的各色肌肉線條,該漏的是一點都沒藏著。
我接過薑媛遞過來的香檳,緊張地吞了兩口。
好姐妹就是夠義氣。
問題是,這麼多,我看哪一個啊?
腦子還在思考著,手已經被不知名力量吸引過去了,貼上了最近的一塊胸大肌。
手感光滑、緊致。
我評價道:“練得不錯。”
小男模猛地一縮。
我沒來過這種地方。
但穿成這樣,總不至於不給摸不吧。
我抬了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怕姐姐沒錢?”
小男模眼神瑟縮,往我身後指了指。
我一回頭,看見一張儒雅俊逸的臉。
來人衣冠楚楚,身上領結、胸針、袖扣、腕表無一不彰顯著他的身份和講究。
我硬著頭皮寒暄:“好巧。”
“周總也來挑人?”
周時謙眉心一蹙,直勾勾看著我身後的小男模,眼神冷得像冰刀。
我心裏頓感不妙。
守了三年活寡,好不容易出來開個葷,搶了他的人。
怎麼沒人告訴我他取向跟我一樣啊?
我瘋狂給薑媛遞眼色。
她對我擺了擺手,落荒而逃。
周時謙將目光移回我身上,眼神平和了幾分。
“我們談個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