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茵。”
“詩詩!”
我從夢中猛然驚醒,額角滲出細密的汗,身上的襯衫也早已被浸濕。
顧嶼年打開了床頭燈,用紙巾擦拭我臉上和脖頸的汗,眼底寫滿擔憂。
我緩了許久才平息胸口的悶痛。
“你......”
他似乎是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深吸口氣:“沒事,不過夢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夢太過真實,仿佛將三年的點滴又經曆了一次。
22歲的程詩茵或許會依偎在顧嶼年懷裏傾訴。
但25歲的我已經習慣了獨自承受。
顧嶼年定定注視我良久,沒有追問。
隻是有些黯然:“詩詩,你變了。”
“顧嶼年,人終究都是會變的。”
如果我不改變,又怎麼會有如今的成就。
氣氛有些微妙凝固。
我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傾身在他耳邊落下一吻。
“你也變了,我可不記得從前你還會以身入局這種歪門邪道。”
顧嶼年視線不自然地看向別處,最後惱羞成怒在我臉上咬了一口。
這男人,改屬狗了。
我一麵慶幸分別三年,歸來時他仍在等我。
看到他孤單一人時,又忍不住心酸。
半年前,陸家正式對外宣布解除我與陸歸的表麵婚姻,並收我為幹女兒。
他們毫不吝嗇將陸家資源人脈借用與我,時常出謀劃策暗中相助。
我回海城沒多久,忽然聽聞顧嶼年公司瀕危的消息。
於是立刻派人去調查,卻發現隻是一些小問題,所謂瀕危根本就是沒影的事。
正納悶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謠言,就接到下屬彙報,稱時氏在爭取我們手中的某個項目。
我便隱約有所猜測,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開始我佯裝不知情,按兵不動。
直到某天早上打開別墅大門,卻見一個眉眼與顧嶼年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站在門口,乖巧地打招呼。
“程總好。”
我:“你是?”
他不答話。
卻反手撩起衛衣下擺,笑盈盈露出兩顆虎牙:“姐姐,我有八塊腹肌哦。”
我呼吸一滯,無語地閉上眼睛,朝他擺了擺手。
意思是你可以退下了。
他淚汪汪拉住我衣角:“好吧,我說實話,姐姐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他忽然害羞:“是顧總讓我來色誘的。”
我:“......”
好拙劣的借口。
好淺顯的手段。
我淺淺回味兩秒,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思索片刻,讓那男人在門口等著,轉身進屋寫下一張十萬的支票。
“弟弟,回去之後告訴顧總,我將你放進門暢聊一小時,心情十分愉悅,懂?”
他接過支票兩眼放光,連連點頭。
又問:“萬一他問起項目的事呢?”
我微微一笑:“誠意不夠,還需斟酌。”
男人歡快地走了。
當晚,一串熟悉的號碼在手機屏幕上閃動。
我故意晾了一會兒,等快掛斷時才接起。
“喂,哪位?”
電話那頭一陣靜默,隻有沉緩的呼吸聲。
我也不說話。
電腦那頭,會議室坐滿了人。
視頻裏,趙秘書催促地喊了我一聲。
“程總?”
下一秒,電話倏然被掛斷,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多虧趙秘書的神來之筆,魚兒提前咬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