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帝看出了我冰冷的臉色，連忙追著解釋。

“說起來，冥夜也就比你大一點，按神族壽齡來算，當年也不過是個孩童。”

“小孩子不懂事，偶有行差踏錯，是為人父母教子無方。他阿娘早逝，魔尊長年閉關對他不管不顧，這才讓他釀成大錯。”

“他在牢獄中服刑百年，也該夠了。”

“阿瑤，你如今已是當母親的人，應該能理解吧？”

我仰起頭，直挺挺地看著天帝。

無數辯駁的話語堵在喉嚨裏，良久，卻什麼都沒說。

天帝將我抱在懷中，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畔輕聲說道。

“其實，冥夜是吾的孩子。”

我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會這樣輕而易舉地承認。

天帝的眼神中總算有了一絲愧疚。

“吾也是最近才知曉的。”

“都怪父君，沒能早點把他接回身邊教養，害他被魔族玷汙了神識。”

“不過你放心，今後他是你的夫君，更是你的哥哥。有吾在，這輩子他都不敢欺負你。”

“看在父君的麵子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們一起，慢慢地把他引入正道，好嗎？”

我給冥夜機會，誰給我靈芝一族機會？

我看著天帝的眼眸，輕聲問道：“司玄淵呢，他知道這件事嗎？”

天帝的身形晃了晃，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我捕捉到這一細節，緊追著逼問道，“你讓冥夜跟我成婚，司玄淵答應嗎？至少現在名義上冥夜還是魔族少主吧。神魔通婚，不需要經過魔尊同意嗎？”

天帝臉色漸冷，“很快就不是了。”

我愣了愣，隨即心下了然。

此前的猜測在這一刻塵埃落定。

我在心中默念著，沒關係，還有兩日。

“阿瑤，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神思恍惚的。”

“對於這樁婚事，你可還有異議？”

我怕他察覺出異樣，規規矩矩地拜了個禮。

“天帝有命，不敢不從。”

冥夜在我們身後得意地笑起來。

離了淩霄宮，我準備去寶華殿看望我的一千個孩子。

百年來，天帝前前後後挑選了數百名神族男丁與我媾和，讓我懷上神族的子嗣。

九重天的神官白日對我鞠躬盡瘁，背地裏都在譏諷我是婊子。

人人都在盤算著要如何建功立業，在天帝麵前得了臉，就能睡到美貌尊貴的瑤光公主。

就連嗷嗷待哺的小兒都知道，讓瑤光公主給自己生孩子，是神族畢生榮耀。

然而他們並不知曉，每一晚，我都用靈芝族的秘藥使駙馬陷入幻境中。

而後再用阿娘傳給我的獨門秘法，引出他們的神識魂魄，在我體內孕育出胎兒。

這是我靈芝一族獨特的繁衍方式。

孩子會因我的血脈和神族神識滋養，生而強壯。

但孩子的父親卻會因失去一半的神識，從此日漸衰弱，直至壽元耗盡。

天帝當然不會知道其中原委，畢竟每個從我閨閣中出去的男子，都在津津樂道昨日的春夜良宵。

我的一千個孩子被養在寶華殿。

天帝為他們取名叫“童子軍”,派了精銳將領從小馴養，打算把他們訓練成一支六界內最恐怖的特種兵。

與此同時，神族其他優秀將士皆因我之故，神識受損。

時至今日，九重天的兵力全在我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