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曦光破曉。
謝清遠的吻落在我額頭,我睜開酸澀雙眼。
“今天是你的生日,可不許賴床呀。”
他摟著我的腰身,將我抱入浴室。
看著鏡子裏,他為我擠牙膏、洗臉,又熟練地為我塗抹麵霜。
我聞著他身上沐浴後的清香,淚水便從烏青的眼眶滾了下來。
這樣濃情蜜意的平淡時光,日複一日,編織成一張巨大無形的網,將我的心牢牢裹纏。
我心口幾乎透不過氣來。
看著謝清遠神色慌張,手指隔著冰涼的婚戒為我擦淚,我好想問問他,他愛我的痕跡這麼明顯,都是假的嗎?
“老婆,怎麼哭了?”
“是誰欺負你了?”
“你快告訴我,”他將我摟在懷中,緊張地拍著我的後背,哄我,“老公為你撐腰為你出氣。”
是他欺負了我!
我抬手抹去了淚水,一顆心漸漸冷硬,“不是說試穿禮服嗎?”
謝清遠盯了我半晌,鬆了一口氣,笑了,“你呀,一定是經期快到了,喜怒無常。”
他與我十指相纏。
落地鏡前,他自後摟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讚歎,“老婆真漂亮。”
“我訂了你最喜歡的西餐廳,晚上八點讓司機來接你。”
我敷衍地點頭。
下樓時,發現了坐在餐桌旁的宋雪珍。
她沒走。
“珍珠,昨晚我家停電了,來你這裏借住一晚。”
她穿了一條不合身的連衣裙,窄小緊繃,襯托得她的身形越發凹凸挺翹,白皙鎖骨上青紫痕跡斑斑點點,分外刺目。
看到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得意一笑, 推了一下手邊的袋子,裏麵裝著被撕得粉碎的黑色蕾絲吊帶,“因為來的突然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這衣服是清遠讓我換上的,你不會介意吧?”
她挑釁的笑容刺痛了我。
她能登堂入室欺負我,全因謝清遠的縱容。
我一夜未睡,身體搖搖欲墜,咬緊下唇,血液的銅鏽味在我嘴裏彌漫。
謝清遠從樓上下來,摟我的肩,自然的在我臉上印了一吻,“我們家珍珠大方得體怎麼會介意,倒是你太彪悍別把裙子撐裂了。”
“什麼彪悍,人家是豐滿好不好。”宋雪珍不悅地嘟了嘟嘴,瞟了我一眼,“手感比某些飛機場不知好多少~”
“你又不是不清楚。”
她最後一句極輕,走開為我挪餐椅的謝清遠沒有聽清,而我是聽到了。
餐桌上,‘兄妹’二人憶年少趣事,桌布遮掩下,兩人腿腳勾纏。
無時無刻都想膩歪在一塊,權當我是一個死人!
趁著謝清遠去後花園接電話,宋雪珍似笑非笑摸著小腹,“清遠為了我能懷上孩子,不遺餘力。”
“昨晚——”她拉長了尾音,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注視著我,“吵到你了吧?”
見我皺眉不語,她繼續挑釁,“你說,清遠今天會陪著誰過生日呢?”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嘔了出來。
保姆端著清粥,急切地衝過來攙扶我,“夫人!您沒事吧?”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謝清遠焦急的模樣落到我眼中。
他蹲在我麵前,伸手探我額頭溫度,關切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老婆,雖然沒發燒,但最近流感橫行,不能掉以輕心,我安排家庭醫生過來。”
“不用了。”我冷漠抽了手。
我剛說完,對麵的宋雪珍突然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好痛啊——清遠——我吃壞肚子了——我要去醫院。”
她裙擺翩飛,露出她白皙修長的雙腿,大腿深處有明顯指印痕跡。
謝清遠黑眸浮動著欲望,喉結也跟著滾動,嗓音啞澀,“老婆,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先送雪珍去醫院。”
我看著他迫不及待抱起宋雪珍離去的背影,眼睛酸脹。
欲壑難填,他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子,還是原來就是這樣。
折騰了一夜,還不夠。
隻要宋雪珍朝他勾勾手指頭,他就能拋下我。
保姆送他們出門又匆匆折返,咋舌地點開家中監控。
地下室,宋雪珍被謝清遠壓在了黃色的瑪莎拉蒂車蓋上,那是謝清遠送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禮物。
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監控畫麵。
她知道我在看她,朝我比了一個f-u-c-k的手勢,嘴型說著:鄉巴佬,我贏了。
瞧著謝清遠律動的節奏,我小腹一陣鈍痛。
婚前,我和他最喜歡校園漫步,漫天銀杏葉下熱吻。
無論有多難耐,他都會忍住。
婚後,他每一次都小心翼翼,我微微皺眉,他都會滿臉愧疚。
我以為那是他視我為寶,愛我的證明。
親眼看著他對宋雪珍索取無度,才讓我清楚,我的自以為是有多麼可笑。
他的熱情澎湃隻為宋雪珍。
我將名下所有不動產,包括瑪莎拉蒂、別墅、古董字畫等交給拍賣行,所賣的錢全部捐給山區。
等我離開後,他們就會收走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