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五花大綁,雙手被捆在背後,動彈不得。
不久,房門打開。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冰涼刺骨。
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一邊摩挲著手中雪亮的刀子,一邊問我:“你和沈道長究竟什麼關係?如實招來!”
二人對視一眼,見我避而不答。
刀子割破我的外衫,露出雪白的中衣。冰涼的刀片貼緊我的脖頸,目露凶光:“敬酒不吃吃罰酒!”其中一個手要扯開我的中衣,邊伸手摸,邊吐出低聲褻語:“這小娘們身上嫩得緊呐!”
我四肢如墮冰窟。屈辱中混雜著痛楚的感覺轟然而至。心底卻湧上一腔噴天怒火。
身子動不了,我還有牙齒和舌頭可以用。
我諂媚笑道:“二位要不要試試新花樣?”一人迫不及待要湊過來要聽我說些什麼。
我狠狠咬住他的耳朵,將他的血肉撕扯下來。
多年以來,我隨身會帶一把小銼刀。三個月前,這把小銼刀上浸透了毒液。今日又派上用場。
趁他們不防備,我早就割開了繩子。
人是會變的。在現代社會的我,絕想不到有一日會用刀割破他人的咽喉。
銼刀極其鋒利,削鐵如泥。喉管割破的血濺在臉上。我微微側頭避開,血腥味兒幾欲令我作嘔。
另一個壯漢壯著膽子大喝一聲向我奔來。方才刺傷那人已經拚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我已氣若遊絲,恐怕今日要命喪於此。
千鈞一發之際。壯漢轟然倒地。
耳畔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林度,你沒事兒吧。”
原來是無痕出手救了我。
我踉踉蹌蹌走出暗室,行至院落。
院門緊閉。忽然外麵闖進二十餘人,明火執仗,將我橫推倒拽,按倒在地。
“大膽刺客,手執利刃,擅闖郡主府,該當何罪?”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恍惚中見嘉懿郡主儀態萬千,徐徐走至我身邊。她低聲說:“今夜我為你準備的大禮如何?就是沒想到你命這麼硬。”
我慘然一笑:“係統向你許諾了什麼?今日它能拋棄我,將來未必不能拋棄你。”
她臉色霎時蒼白,直起身子,後退幾步,緊咬雙唇:“我好心問你其中緣由。你何故推我?”
沈行雲如風一般衝過來,滿臉關切:“郡主小心!”
“不要被她騙了。我師父也曾憐憫她孤苦無依,卻因此慘遭不測!”
我咬緊牙關,眼睛微微泛潮,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是啊,沈行雲的師父仙風道骨,德高望重。
誰會相信他假借弟子沈行雲的名義,將我騙至白雲觀的廂房,行不軌之事呢?
那日,我衣不蔽體,滿手血汙。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我該如何反駁,作何解釋呢?向一個不愛我的人一遍遍重申我曾遭受過的侮辱嗎,乞求他施舍我一點點愛和憐憫嗎?
沈行雲眸色深深,一把抱起嬌弱的郡主先行離開了。
周圍的侍衛和家仆看向我的眼神直白又鄙夷。
我對沈行雲的妄念和對這個世間的最後一絲留戀,徹底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