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往事重提。
我沒忘。
在我親了周望的下一個星期,他就帶回了一個女人。
他說,芝芝,這是我女朋友,打個招呼。
她笑盈盈地握手,可卻偷偷掐我。
我很討厭她,可周望卻喜歡得緊,一個月後就閃婚了。
我向周望告狀,說唐盈趁他不在的時候扇了我一巴掌,嘴唇都出血了。
可周望不信,覺得我在撒謊。
“她是你嫂子,你要學著接納她。”
我很委屈,但還是聽話,試著和唐盈好好相處。
可她卻將周望的內褲塞到我房間,汙蔑我偷藏。
“你是變態嗎?連自己哥哥的內褲都偷!”
“他不是我親哥哥!我也不是變態!”
我忙著否認,都沒看到周望的眼神又染上了那晚的驚恐。
後來他拉著唐盈要走,我哭喊著要他選擇,要我還是要她。
周望回頭的眼神,我至今都記得,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一樣。
他帶著唐盈走了,我拚命發信息說自己餓了。
以往這種時候,周望總會立刻趕回家煮飯。
可這一次,他卻整整三天沒回來。
黑漆漆的屋子裏,我又想起了爸爸和周阿姨雙雙吊死的那個雨天。
雷電交加,映照在他們張猙獰的臉上。
刷到唐盈帶有定位的朋友圈後,我火急火燎地趕了過去。
然後看見她躺在別的男人懷裏得意洋洋的說周望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
“你們沒見過他上學時那高傲的勁,如今還不是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聽說我被欺負,巴巴地就跑去揍人了!”
“不過那邊也不是好惹的,斷兩條腿都是輕的!”
所有人聽後都在笑,隻有我愣在原地,五雷轟頂。
不行!周望怎麼能變成殘廢,他會被毀掉的!
我打給他,依舊沒接。
心急如焚的我甚至都沒感覺到有人在模我屁股。
他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非要我喝一杯。
為了趕緊去攔住周望,我想都沒想就將橙汁一飲而盡了。
可後來在路上我才意識到他下了藥。
我想踩刹車,可腳軟得像棉花一樣使不上勁,眼皮也沉重起來......
等再醒來,我已經躺進了醫院。
我看到病床前站了幾道身影,是周望和幾個警察。
“監控拍得清清楚楚,你妹妹撞死了人,一個叫唐盈,一個叫......”
那之後我就聽不清了。
隻看見袋子從周望手中脫落,裏麵的零食汽水散了一地,都是我愛吃的。
他看向我,整個人都在顫抖。
後來,他隻來監獄探視過我一次。
“哥哥!”
我滿心歡喜地喊他。
可周望卻深吸了一口氣道,
“沈芝意,你怎麼能因為不喜歡她就殺人!”
“三條命......唐盈說的沒錯,你真是變態。”
回憶被周望彈進牛腩煲裏的煙灰打斷。
“下次別做了。”
停了兩秒,他又補充道,
“以後都別做了,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飯。”
他以為這樣就能激怒我。
可我卻猛地拉住要離開的他,
“周望,你再怎麼挑剔,我都是不會離開的。”
脾癌讓他的總是發熱,我們一深一淺的膚色相疊,加深了冷熱的對比。
可周望卻像是被毒蛇咬了似的,飛快地彈開,連身後的椅子都被他踢開好遠。
“別碰我!”
胳膊滯在空氣中,手指尷尬地蜷縮。
我慢慢收回,捏緊垂落在身側。
“我忘了,對不起。”
他有些厭惡地擦了擦被觸碰的皮膚,然後拖鞋都沒穿就回房摔上了門。
客廳重新恢複安靜。
我舉起手掌攤開又合上。
回來四個月,我一共就碰了他兩次。
我知道他恨我,巴不得我離開。
放心吧,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