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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因為肺炎去世，從不過問家務的爸爸搶著要親自操辦喪禮全過程。

本以為虧欠媽媽一輩子的爸爸，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彌補心中的遺憾。

卻不想等我和妹妹趕到殯儀館，卻看到媽媽的遺體被隨意地擺在走道一旁，蓋在身上的布也是臨時扯下的公廁窗簾。

看到來往的人都像在避垃圾一樣避開她，我趕忙問爸爸這是怎麼回事。

爸爸不耐煩地回：“我可是說了一籮筐好話才讓別人答應借我用大廳一小時。”

“白蹭一場葬禮，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就別窮講究了！”

“難道一個死人，還想花我的錢？”

......

“算是你媽運氣好，死得還挺會挑時候。”

爸爸往廳內努努嘴，得意地道：“我一朋友的親戚剛好前天過世，一會就去火化。”

“他們可是交了錢的，不用白不用，要不然就便宜殯儀館了。”

我和妹妹根本無法相信，與媽媽相伴四十年的人會說出這樣冰冷的話。

見我和妹妹表情呆滯，爸爸又用手指著大廳內玲琅滿目的花圈和擺設炫耀。

“看見沒！這麼多漂亮東西，你媽一輩子都沒見過。”

“死了還能沾沾光，你們倆記得一會多拍點照，讓人知道跟著我廖大勇，不虧她！”

“爸！”我再也聽不下去一點點，崩潰地抓住爸爸的衣服大聲質問：“你也知道媽從沒享受過什麼好東西，你怎麼舍得讓她死了還隻能蹭別人的？”

妹妹已經哽咽地走到媽媽身旁，蹲下身子顫抖著手幫媽媽清理遺體。

有幾名老人看到，對著我們三人破口大罵。

“你們幾個不是個東西！我們開始還以為這妹子是個孤老才沒人管。”

“想不到有老公，還有兩個女兒，你們怎麼忍心就讓人躺在這的！”

“養個畜牲都比養你們強！死了連束祭拜的花都沒有。”

我和妹妹被說得羞紅了臉，為什麼我們要相信爸爸，讓媽媽死了還要遭罪！

可爸爸卻覺得駁了他的麵子，直接懟了回去。

“臭婆娘，我們自己家的事，用得著你們管？”

“那麼喜歡花，等你們死了，我一定和你們送個大的！”

人上了年紀後最忌諱死亡，爸爸這樣罵人，頓時就把幾個老人氣地捂胸。

我怕事情鬧大後更丟人，趕緊讓妹妹拉住爸爸，自己先去道歉。

我淚著流任由老人在我身上發泄怒火，就聽到有幾個工作人員議論。

“這就是老廖家的閨女？看著挺正常的啊。”

“老廖親口說的，他家兩個閨女，一個癌症，一個神經病，家裏被她們都拖垮了，才不得不借大廳辦喪事，人家親爹不至於為幾個錢這樣編排親女兒。”

“老廖也是可憐，攤上這一家子，重病的老婆死了，以後擔子也能輕些。”

聽到這些，我已經從極度的傷心轉為極度的憤怒。

一邊深呼吸告訴自己媽媽的葬禮為重，一邊把手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裏才讓我勉強保持住穩定。

就在這時，廳內走出個中年人對著爸爸使喚。

“老廖，這家先人要準備去火化了，你可以準備準備把你老婆抬進來了。”

“這老板正好缺兩個哭喪的，我看你兩個女兒剛哭得不錯，00元一個，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