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江知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我反應過來時整個房間已經沒人了。
我摸索著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倉庫的方向去。
好不容易走到地方,卻發現芽芽提著一個小包瑟縮著蹲在外麵。
「芽芽,怎麼了?」
聽到我的聲音,她起身撲進我的懷裏哭著說。
「媽媽,他們說這裏要拆了,不讓我們住了。」
牽著芽芽漫無目的地沿著公路一路走的時候,我心中隻覺格外無助。
就好像老天爺也覺得我罪孽深重,所以連半分幸運也不願給我。
沒地方可去,這個冬天我和芽芽該怎麼辦呢?
我不知是問芽芽還是問自己。
曾經我想過把芽芽帶到江知尋麵前,告訴他芽芽是他的女兒。
可是,他那麼恨我,又怎麼會想與我有孩子呢?
我心中思索著,卻忽然發現芽芽沒有跟上來。
轉頭一看,隻見她臉色發青地站著不動。
這症狀,是她的哮喘症犯了。
我急忙把藥拿給她,可是卻半點作用也沒有。
看著芽芽痛苦的模樣,我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
「芽芽,堅持住,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
我一把將她抱起,朝著公路上拚命招手。
可在這偏僻之地,許久都不見一輛車的影子。
芽芽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指甲都泛白了。
我心急如焚,邊跑邊呼喊救命。
終於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一輛車緩緩駛來。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衝上前,揮舞著雙手,聲淚俱下地哀求司機救救芽芽。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他沒有絲毫猶豫,就讓我們上了車。
在醫院裏,我守在芽芽的病床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醫生說芽芽情況危急,藥物不起作用是因為拖得太久,身體已經極度虛弱,需要即刻做手術。
可我沒有那麼多的錢。
那個大叔許是看出我的窘迫,便從懷裏掏出一張卡說。
「這裏麵沒多少,但起碼讓孩子先用點好藥。」
我剛想接過,抬頭感謝他。
卻突然間看見不遠處的江知尋。
我以為他會當看不見我,可下一秒,他竟朝我走了過來。
他站定在我的麵前,似是在我與那個大叔之間掃視了幾眼。
隨後他用他一貫淡漠的語氣諷刺道。
「怎麼,剛出來就勾搭上了男人?林初晚,你是沒男人就不行嗎?」
聽到江知尋這番譏諷,我的心猛地一痛。
可還沒等我開口反駁,身旁的大叔先一步擋在我身前,皺眉道。
「小夥子,說話客氣點,人家姑娘帶著孩子遇到難處,我幫把手怎麼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聽到大叔的話,江知尋的瞳孔似是猛地皺縮。
而恰好病房裏又傳來芽芽的哭喊聲。
「媽媽,你在哪裏?芽芽好怕!」
江知尋站在病房裏,看著芽芽半天沒有說話。
直到芽芽軲轆著眼睛悄聲問我。
「媽媽,這個叔叔看起來好凶啊!」
我替她理了理有些雜亂的頭發,正要回答。
江知尋突然開口像是不可置信地問說。
「她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