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獨自一人來到禦花園散心。
剛進園時,一陣隱約的喘叫聲傳來,夾雜著女子的笑聲。
我心中一沉,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繞過假山,我停下了腳步。
從假山的縫隙中,我看到倚梅閣內,沈修遠和阿依慕正相擁在一起。
我聽到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衣衫摩擦的聲音,還有那壓抑的喘息聲,一聲聲,刺痛著我的耳膜。
“陛下,不要這樣......要是皇後娘娘知道了......”
阿依慕的聲音嬌媚而婉轉。
“別怕,有朕在,她不敢把你怎麼樣。”
沈修遠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看到地上散落著一件明黃色的外袍,一件繡著並蒂蓮的羅裙,還有一件......大紅色的肚兜。
那些衣物,隨意地扔在地上,淩亂不堪。
阿依慕那嬌媚浪蕩的聲音,聲聲傳入我的耳中,刺痛著我的神經。
而透過假山縫隙,她似是注意到了我。
察覺我在偷窺,聲音故意更加高亢,嬌喘連連,媚態十足。
我隻覺得一陣惡心,胃裏翻江倒海。
我轉身就走,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深夜,我已經準備就寢,卻聽到殿外傳來通報聲,
“阿依慕公主到——”
我心中冷笑,她倒是來得快。
“姐姐,這麼晚了,真是打擾您歇息了。”
“隻是陛下一直纏著我,妹妹實在是脫不開身,這才得空過來給娘娘請安。”
阿依慕帶著幾個宮女,捧著各色禮物,款款走進殿內。
她今日特意打扮過,一身豔麗的西域服飾,襯得她更加嬌媚動人。
她故意展示著脖頸和手腕上的紅痕,眼神中滿是挑釁和得意。
“妹妹有心了,忙到這麼晚還有時間來給本宮請安。”
我淡淡地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姐姐說笑了,伺候陛下是臣妾的本分。”
阿依慕嬌笑著,話鋒一轉,
“隻是陛下纏了臣妾太久,臣妾也有些吃不消呢。”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見我毫無反應,阿依慕似乎覺得無趣,又換了一副嘴臉,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說起來,姐姐也真是可憐,空有皇後之名,卻留不住陛下的心。”
“別怪妹妹說話難聽,姐姐你不就是對當初意外流落民間的陛下有過恩嗎,就想這樣纏著陛下一輩子?”
“實話告訴你,陛下要不是看在你家當初對他有恩,早就將你從這皇後的位置趕了下來。”
她頓了頓,又故意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說道:
“說到底,如今你還不是仗著當年的幾分恩情,就想賴著陛下不放?真是有不要臉的父母,就有不要臉的女兒!”
我猛地抬頭,看向阿依慕,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製。
我永遠忘不了,當初我如何執意要嫁給還是窮秀才的沈修遠。
那時的他,溫文爾雅,滿腹才華,我以為,他會是我一生的良人。
爹娘也看中沈修遠有才華,是可塑之才。
即使家世不好也不甚在意。
他入贅謝家後,父親更是傾盡全力,為他鋪路搭橋,助他走上仕途。
可誰能想到,他竟然是聖上遺落民間的皇子。
他很快被接回宮裏,地位今非昔比。
而當朝太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編織莫須有的罪名,誣陷我父親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父親鬱結而終,母親也因此悲痛欲絕,自縊身亡。
而沈修遠呢?
他非但沒有為謝家求情,反而為了自保,與謝家劃清界限。
後來,太子因為涉嫌黨爭,並且被人舉報誣陷戶部尚書一家而被廢除了太子之位。
陰差陽錯,沈修遠竟然成了最後的贏家,登上了皇位。
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卻成了他用來標榜自己仁義的工具。
他娶我進宮做了皇後,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轉眼就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他口口聲聲說感謝謝家的恩情,卻對謝家的遭遇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