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趕到南山別墅,時間將將過了半小時。
我喘著粗氣把藥交給江念,她卻麵露難色:“夏助理,這個牌子的藥,我吃不習慣。”
我忍住紊亂的心跳:“你不是沒有藥物過敏嗎?”
她摸了摸頸邊的紅痕,笑得曖昧:“可是斯年最近要得太猛,這個藥效不夠啊。”
周斯年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再去買。”
我咬緊下唇,拖著疲憊的身子又一次轉身。
他順手把手邊的雨傘扔給我,語氣淡漠:“你連把傘都買不起嗎?還是說,你是故意在我麵前裝可憐?”
他冷冷地笑,“夏依依,我勸你別在我這裏耍心眼。”
我呼吸一滯,說不出話來。
等到我買了新的藥,江念又嘟著嘴抱怨:“這個藥太苦了,我不喜歡。”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又一次走了出去。
折騰了幾個小時,我在雨中來回跑了好幾趟,江念終於勉為其難地收下了藥。
她將藥瓶放在一邊,輕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才想起來,這藥已經沒用了。”
我愣愣地抬頭,江念遞過來一張大紅色的請柬,“我和斯年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夏助理可一定要來啊。”
心臟像是被猛得揪緊,又驟然重重落地。
分不清是骨癌發作,還是因為他要結婚而心痛。
我幾乎維持不住笑,慘白著臉接下了那封請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抖得有多厲害。
直到走出別墅,看著已經發亮的天空,喉間後知後覺地湧上了幾分苦澀。
周斯年要結婚了,可不過這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摸著請柬燙金的封麵,轉頭扔進了垃圾桶裏。
下個月,我大概已經死了。
我的死訊,應該是我能送給周斯年最好的新婚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