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處理完出入境材料後,天色已經微微擦黑了。
我打了車去宴會,一進門,就聽見一串女人的嗔怪。
貝梓舒嘟著嘴,佯裝生氣嬌嗔的推搡著對麵人。
而她對麵的方澤凱,自然的用手指抹掉她臉上的奶油,噙著笑著放進嘴裏。
我整理了下頭發,掛著笑走進去。
“在玩什麼遊戲?”
聽見我的聲音,方澤凱頓了一下,下意識推了一下對麵的貝梓舒。
被無故推走的女孩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我。
“梓舒臉上沾了奶油,我幫他擦掉。”
方澤凱還是那副平常的樣子,撒著謊,把越界的動作輕描淡寫帶過。
“宋姐姐。”貝梓舒將方才玩鬧掉落的肩帶向上提了提,走到我麵前,“你怎麼到的這麼晚呀,澤凱哥都等急了。”
她雙目含笑,牙齒輕咬住晶瑩的嘴唇,眼睛在我身上掃視一番。
“聽澤凱哥說,宋姐姐是機關單位的,果然是不怎麼會打扮。”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穿著,是一條紫色絲綢的席地長裙。
我瞥一眼一旁的方澤凱,他好似也對貝梓舒的裙子很滿意,眼睛並未從她身上離開半分。
“嗯,確實不太會,比不上你。”
“貝梓舒,瞎說什麼。”姍姍趕來的副院長趕緊打著圓場,生怕自己這嬌生慣養的獨生女又說了不該說的。
“南雙是在軟件所工作對吧?是做什麼來著?”
“普通工作人員而已,坐辦公室的。”
我笑笑,回應著副院長的詢問。
研究院的工作具有保密性,所以在認識方澤凱的第一天,我就告訴他,我隻是軟件所裏的普通工作人員。
但其實,距離軟件所不出一公裏的地方,就是我所就職的火箭技術研究院,對外稱“五院”。
而我也根本不是坐辦公室的,是五院裏火箭研發人員。
我低頭看看小指上的創口貼,那是我前陣子在基地不慎割傷的,鋒利的材料硬生生將我小指上的一塊肉剜了下來。
那晚我疼的就要哭出來,包紮好後給方澤凱打電話。
卻聽見電話那頭含糊的響著異動。
隱約能聽見一陣陣男人低沉的喘氣聲。
我當即愣住,可那聲音卻絲毫不收斂,愈演愈烈。
我害怕麵對,當即按斷通話。
事後我沒再問過方澤凱,好像我不問,就可以相信他當時隻是在運動。
“那我可以教教宋姐姐。”
我抬頭循聲,貝梓舒嬌笑著從手提包裏拿出口紅補妝。
見我視線轉來,伸手將口紅遞給我。
“宋姐姐,這個牌子的口紅很好哦,可惜我之前那隻不知道丟哪裏了,隻得再買一隻咯。”
四周響起窸窣聲。
“梓舒這就是你一直用的那個牌子啊,下次我也試試。”
“哎這隻,是不是方老師送的那隻呀?”
貝梓舒眼睛微睜大,趕忙擺手推脫,但戲謔的眼神卻沒從我身上移開。
“梓舒年度考核第一名,我作為老師,理應是要給她獎勵的。”
一直沉默的方澤凱此時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拉過貝梓舒到身後。
“南雙,你不會介意的吧,反正你也不需要。”
我看著麵前這個熟悉的男人,那雙吻過我哄過我的唇,此刻卻吐著一些讓我陌生又尷尬的話語。
那言語裏的嘲諷和冷淡不言而喻。
我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四周調笑聲、揶揄聲、嗔怪聲不絕於耳。
但我卻一句也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