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澤凱的認識純屬偶然。
三年前,我所在的火箭研發四組,被上麵下了死命令。
為了滿足新火箭的發射任務,必須加緊設計新型整流罩。
為此,我們整個組不眠不休的加班幾個月。
那晚,同事累倒在工作台上。
當我手忙腳亂將她送去醫院,正巧碰上了剛下手術台的方澤凱。
他二話不說,將剛穿上的外套脫下扔給我。
冷靜指揮夜班護士,重新準備搶救設備。
忙了一夜的我如釋重負,眼睛也逐漸模糊不清,靠著醫院冰涼的椅子就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原本手上拿著的外套已經被披在身上。
方澤凱坐在我旁邊。
見我醒來,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摸索一番,扔給我幾張病曆單。
“交費。”
單單幾個字,瞬間將我從恍惚中拉出,趕忙連連道歉。
短暫的睡眠並沒有完全緩解我的疲憊,甫一站起就一陣眩暈襲來,讓我腳下趔趄就要栽倒。
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
“這個點,繳費窗口還沒開,自助機剛巧壞了。”
眼前炸開無數的金花,好容易消散後,我才得以看清方澤凱。
他眉眼淩厲,眼下蒙著一層烏青。
但整個人卻毫無疲態。
許是被我盯得久了,他不自然的將頭扭到一邊。
我才看清他了棱角挺括的側臉,還有眼尾墜著的兩顆平行痣。
讓我一瞬間又晃了神。
“你要喝點什麼嗎?醫院的咖啡廳還開著。”
他偷瞄我一眼,又迅速瞥開目光,朝不遠處的咖啡廳努了努下巴。
“啊,美式就好,我請你。”我趕忙掏出手機,劃出支付界麵。
結果方澤凱卻先一步走在我前麵,讓我結結實實撞在了他的背上。
出乎意料的,不是消毒水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檸檬香氣。
“還是拿鐵吧,不傷胃。”
他寬大的後背遮住了微黃的頂燈,窸窣的光散在他的發頂,漾起星點的亮色。
“讓我忙了一晚上,下次請我吃飯還吧。”
他微微側臉看向我,見我吃驚的瞪圓了眼睛,倏地一下笑出聲。
那一瞬間,連軸的疲憊好似一下子消散了。
對我是,對他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