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林時曼嗓子劇痛,她請了假,又給金媛打去電話。
她想在臨走前,把一件重要的事情托付給金媛。
“阿媛,我好久沒去看他了,好想他,你可以陪我去看看他嗎?”
她不知道這通電話被馮霜偷偷錄了音。
來到墓園後,林時曼告訴她自己過兩天又要外派,金媛氣得紅了眼睛。
林時曼叮囑她:“如果我不能回來,我弟弟和晴遠的墓地,拜托你清明時來打掃一下。”
金媛一口應下,麻利地收拾著墓碑旁的枯葉和新草,無奈地問:
“那周越謹呢,你真的舍得離開他嗎?大學時所有人都羨慕你們的神仙愛情,他一個富家公子,為了追你甘願睡出租屋,陪你治療深水恐懼,為你舉辦世紀婚禮,定製稀有的鑽戒......”
“都是為了報複我而已,他親口說的。”林時曼淡淡打斷。
“他怪我當年不告而別,更怪我當年沒能救回他姐,所以在我回國後處心積慮地娶我回家,寵了三個月後棄如敝履。”
金媛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周晴煙中了十幾顆流彈,送來搶救的時候已經腦死亡,這怎麼能怪你呢?更何況你還把自己的心臟給了他!”
“還有什麼不告而別,明明是他自己先玩消失的!”
林時曼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擦拭著旁邊的墓碑。
馮霜的聲音忽然響起:
“阿越哥,我沒有騙你,她真的有情人,或許她消失的那兩次都和情人在一起,現在情人死了,所以才跟你結婚騙你錢的!”
周越謹走上前,盯著墓碑上‘晴遠’兩個字,想到她婚前婚後失蹤的那兩次,眼神冷冽得像淬了冰:
“他是誰?你消失的那兩次,真的和他在一起嗎?”
林時曼身子一震,手停了半晌,繼續擦著墓碑上的字。
周越謹被她的態度激怒:“你不說,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開口!”
“那你可以試試。”林時曼的聲音涼薄。
“阿越哥,她不說,就讓保鏢砸了墓碑,揚了骨灰,看她說不說!”馮霜抬了抬手,叫來兩個黑衣保鏢。
林時曼瞳孔猛然睜大:“你敢!”
她死死護在墓碑前。
周越謹因為她的維護徹底瘋狂:“所以你心裏住著別人,沒有愛過我一天,全都是演戲,對不對?”
“告訴我!不說的話,後果自負!”
他的雙眼因為嫉妒而通紅,親自去拉林時曼。
掙紮中,馮霜下了指令,兩個保鏢拿出工具,狠狠地砸向墓碑,又撬開蓋板,取出裏麵的骨灰盒,用力砸向地麵。
林時曼哭著尖叫:“不要!”
可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骨灰盒四分五裂,裏麵裝殮的骨渣也散落一地,隨風四散。
周越謹怔怔地看向地麵,半晌才反應過來:“誰讓你們真動手的!我隻是......”
他說了一半,直直地盯著匍匐在地上痛哭的林時曼。
她抱著那堆裂開的骨灰盒,努力地想撿拾起剩下的部分,可風越來越大,不多時,便悉數吹散在了草叢裏。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飛散的骨灰,眼裏沒了生機。
下一秒看向周越謹,帶著滔天的恨意,似乎雙眼裏能飛出利刃紮碎他。
“還有,兩天。”
她低語了一句,默默收拾了一下剩餘的殘渣,蓋上石板起身離開。
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周越謹心裏的慌亂和愧疚交織成一團亂麻。
什麼兩天?這個女人,到底在計劃什麼?
她整個人,為什麼會透露出一種決絕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