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愛慕我娘,我娘死後,他便娶了我和妹妹。
熟悉的聲音從灌從後傳來。
我剛要上前,眼前的一幕卻刺得我停住腳步。
江厭正和沈月在我娘的墳前行苟合之事。
手裏盛滿紙錢的籃子落下。
江厭終於回頭看我。
他不耐,隨意整了整不縷衣衫:“你不是再給你娘上墳嗎,來此做什麼?”
沈月嬌羞地躲在男人身後,眼神不時掃過我。
“王爺和月兒玩得正起勁,姐姐身為王妃,怎可如此小肚雞腸?打攪王爺興致。”
我目光複雜看向兩人。
最後隻是搖頭,撿起地上的紙錢。
江厭不滿我的態度,他眉頭緊擰:“我沒想到世子妃竟這般不懂事,既如此,今日便自己走回去吧。”
他抱起沈月,揚長而去。
我默默替我娘擦去碑上的痕跡,揚了手裏的紙錢,我孤身走回王府。
推門而入,鐵鏽味撲麵而來。
我的小兔倒在血泊裏,了無生氣。
血染紅了木板,我隻是歎息望向眼前人。
沈月捂唇輕笑:“姐姐,這小畜牲一點也不通人性,我隻是想抱抱它,誰知它竟敢咬我?”
“我這做妹妹的,自然是幫你解決了它,姐姐不會生氣吧?”
我捧起小兔的屍體,向院裏走去。
“沈月,你應該知道,這兔兒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家夥吧,如今世子爺也鐘情與你,你又何苦殺它?”
她大笑:“什麼母親?不過是醉香樓裏的舞娘罷了!”
“你和她一樣,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就連養的畜牲也如此不乖。”
我隻覺心痛。
阿娘是江南有名的美人。
渣爹出軌,把我娘發賣進醉香樓。
阿娘被奸人所害,她死時,我不過十三,年幼的沈月跟在我身後止不住哭。
為了活下去,我重拾母親的衣缽,靠一舞名動京城。
不過幾年功夫 ,沈月長成了我陌生的模樣。
小兔死了,曾經的沈夢早也油盡燈枯。
再抬眸,對上江厭的眼。
他依舊擺著那副上位者的姿態。
掃過我手中的血漬時,他麵上的冰霜褪去了些。
難得溫柔牽起我的手。
“沈夢,今天之事確是你有錯在先,月兒尚且年幼,你這個做姐姐的應好好管束她......”
我打斷他:“這隻小兔是我阿娘的遺物。”
見我如此,他有些不快:“你不必拿你娘當話頭,我知你失去寵物難受,特來陪你,你不可再去找月兒麻煩。”
我娘最後一絲痕跡也消失了。
這偌大的王府,竟容不下小小的兔兒。
也容不下我殘破的魂魄。
江厭擁我入懷,語氣親昵:“今兒你不必再模仿你娘的語調,我允你做自己同我同房。”
我自嘲一笑,在這裏多年,我是端莊大方的世子妃。
是江厭用來代替我娘的替身。
是沈月的長姐。
唯獨不是自己。
我第一次躲開江厭的親吻。
“答應王爺的,妾身做到了,如今五年之期將到,妾身該走了。”
“不就是一隻兔兒,死了就死了,你鬧什麼?月兒生性單純,又不是故意的!”
沈月早已過了十八。
這個年紀,平常人家早當人婦了。
孩子都不少。
又談何小和單純?
江厭摔了桌上的茶具,隻丟下一句:“離了我你還能去哪兒?別鬧了夢兒,你好生在此反省。”
當年江厭對台上的阿娘一見鐘情,沒來得及下聘,我娘便死在了歹人手裏。
悲痛欲絕之際,他看見了我,轉頭娶我入府。
我不願,他便許諾我五年後方可離開,另可得黃金萬兩,衣襟綢緞。
他實在是懂得我的軟肋,為了給母親下葬,我隻得答應。
每每同房,他都要我模仿我娘的語調。
情到濃時,江厭雙目猩紅,嘴裏呢喃著我娘的名字。
胃裏翻騰,我卻什麼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