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似桐才睜眼,就聽到不遠處低語的男聲。
“好啦,別哭啦......”
男聲耐心又柔和,聽起來還很耳熟。
“許似桐從樓梯上摔下去是她自己手腳不靈活,她自己沒站穩,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自責了。”
“網上那些言論都是有人帶節奏,我已經想辦法找人去壓了,罵你的都是黑子,都是許似桐找人買的水軍!”
“放心,她摔傻了,摔死了,都是她自己活該!不會有人怪你的!”
抽噎著的女聲隨後響起:“還好有培文哥哥你心疼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許姐姐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她平常就心思不正!這次也算給她一個教訓,害人不成反害己!”男聲咬牙切齒。
“哥哥你別這麼說了,你懂我就好,我不奢求別的......”
仿佛被人隔空打了一拳,許似桐尚未清醒就心口一噎!
坐起來環顧四周,她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周圍拉著簾子,那道男聲就是從簾子那頭傳來的。
於是她伸手將簾子拉開,立刻認出了外麵的一男一女。
男的穿了白襯衫黑西褲,身材瘦削,中規中矩的打扮,戴了一副銀絲邊眼鏡,看起來有些斯文。
正是許家資助的那個大學生,陳培文。
他蹲在一把椅子旁,椅子上坐著個穿粉色連衣裙的嬌小女生,許似桐記得她叫淩妙妙,是她的大學同學,當時號稱校花。
淩妙妙一直在抹淚,此刻眼圈紅紅地看過來,剛好和許似桐對視。
這兩人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長相和她印象裏的人也有些許不一樣。
許似桐覺得腦袋又沉又疼,抬手摸了摸,頭上竟然纏著一圈繃帶,印象裏有從樓梯上滾落的畫麵,但具體發生了什麼,她完全想不起來。
“你醒了?我就說你沒事,在這裏躺了這麼久,害得妙妙擔心!”
看許似桐醒了,陳培文三兩步來到床前。
他居高臨下站著,語氣很不客氣:“還記得之前說的事嗎?”
“什麼事?”許似桐憋著一股火氣反問。
她真的不記得,現在大腦一片混沌,隻覺得一切都很模糊,稍一努力回憶就一陣劇烈頭痛。
“別給我裝失憶!”陳培文嗤笑,“說好的轉賬!”
他不客氣地伸手:“下周我和妙妙要去潛水!你之前說要給我們出錢!居然好意思說你忘了?現在給我轉!”
“你要不要臉!誰和你說好了!沒錢就去賺啊,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站著要飯的!”許似桐直接氣笑!
陳培文臉色漲紅:“你之前說過的!聊天記錄不就在這裏嗎?”
他直接拿出手機上兩人的聊天記錄給許似桐看。
許似桐最先注意到的不是聊天記錄裏的內容。
而是時間。
她穿越了?現在為什麼是三年後!
“你親口說,會給我拿所有的費用,我什麼都不用擔心!”陳培文一字一頓地念出來。
除此之外許似桐還在聊天記錄裏說了“寶寶你放心”,“親親老公”之類的話。
許似桐看得差點吐出來!
她和陳培文在一起了?她究竟是失憶還是被奪舍?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惡心的事情?
頁麵上還有發紅包的記錄,她再向上翻,更多的紅包,轉賬,幾乎每天都有。
別人花錢養小白臉,她花錢養小白眼狼!
許似桐把手機扔還給陳培文,實在忍不住幹嘔一聲!
“許似桐。”陳培文忍著,上前誘哄,“你乖乖聽話,好不好?以後也是一樣,隻要和妙妙好好相處,我以後還是會娶你的!明不明白?”
說完他把許似桐的手機遞過來:“轉賬吧,趕快把錢給我,乖。”
太陽穴被氣得又是一陣刺痛,許似桐閉了閉眼:“怎麼,我還得感謝你大恩大德?”
她大罵:“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啊!你是金子做的?被你娶了我還得感謝你?你配嗎?給我滾!”
陳培文徹底忍不下去,臉色一沉也罵了回來!
“許似桐!你還要鬧下去嗎?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憤怒裏還帶了不少驚詫,許似桐從來溫柔聽話,從不和他嗆聲,連大聲說話都很少。
還是第一次這樣罵他!
他張了幾次嘴才從驚愕中緩過來,壓低聲音:
“我告訴你,吃醋可以,但至少你要分場合吧?如果不是你摔下來,妙妙會被潑臟水嗎?會被網友罵嗎?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
“而且誰不知道是你想當著記者的麵讓妙妙出醜才故意拉她的?現在你自己摔了,也是你活該!你願意花錢補償,我和妙妙都不會和你計較,這是在給你台階下!”
他指著許似桐的鼻子:“妙妙這邊沒有讓你公開道歉,沒有讓你在大眾麵前丟臉,已經很給你麵子了!現在隻是讓你花點錢,你就這麼不樂意?我看你的腦子徹底撞壞了!”
許似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罵。
她愈發火冒三丈,氣得頭上的傷都不疼了。
但她不喜歡和人吵架,默不作聲從床上站了起來。
頭雖然很沉,但並不影響四肢行動,全身上下也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檢查完自己的身體,許似桐看向陳培文。
他和她差不多高,此刻正把她的手機遞過去:“解鎖,轉賬!”
許似桐左手接過手機,右手直接掄圓了,一巴掌抽在了陳培文的臉上!
能動手,她就不打嘴炮!
“滾!”
陳培文直接被打蒙了,完全沒想到許似桐會對他動手,捂著臉趔趄一下險些摔倒:“許似桐!”
“許姐姐你幹嘛啊?”
椅子上,淩妙妙起身護在陳培文麵前,聲音裏帶著哭腔。
“事情是我們之間的事,有什麼你衝著我來好不好,別針對文哥哥。”
“妙妙你別管。”陳培文又把她往自己身後護,兩人拉拉扯扯,看得許似桐又是一陣惡心。
三年後的她肯定是被什麼傻子給奪舍了,不然怎麼會喜歡這種臟東西。
“許姐姐。”最終淩妙妙被護到後麵,從陳培文身後伸出頭來,怯怯看她,“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你打我罵我,汙蔑我,怎麼都行,文哥哥對你那麼好,你真的不該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