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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今天第二十次張燈結彩，敲鑼打鼓娶新人。

洞房夜，我親手把夫君送進了別的女人房裏。

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笑著提醒：“夫君，夜深了，該去洞房了。”

蕭訣握緊拳頭，似乎想說什麼，屋裏卻傳來女子嬌滴滴的聲音——

“夫君......妾身等你很久了。”

他的手指動了動，還是邁了進去。

我伸手，輕輕關上門。

身後，婆母笑容滿麵：“婉兒，你果然懂事。”

我低頭，溫柔行禮：“母親誇獎了。”

小妾們站在不遠處，掩嘴輕笑。

“姐姐可真大度。”

“怪不得夫君這麼尊重姐姐。”

“夫君今晚能盡興，姐姐功不可沒。”

她們語氣柔軟，眼神卻含著笑意，一字一句，紮得極深。

婆母捧著熱茶，滿意地吩咐：“婉兒既然不介意，那就按排好的順序，每夜輪一個，莫讓哪位小妾委屈了。”

我恭敬點頭，聲音清潤：“應當如此。”

——蕭家後宅，十九房小妾。夜夜笙歌，雨露均沾。

我呢？名正言順，主母尊位不動如山。

他們笑我大度，笑我冷心冷情，笑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被旁人分食。

我也笑，笑得比誰都真誠。

三日後。

後宅傳來消息，昨夜蕭訣未出房門。

五姨娘侍寢，二姨娘跪在門口哭了一整夜。

“夫君好不憐香惜玉。”我端著茶杯，語氣平靜。

王嬤嬤看著我，神色微妙：“夫人，您......真的不難過？”

我挑眉，似笑非笑：“嬤嬤，他要是能夜夜隻寵一個，我才該難過。”

她張了張嘴，終究沒說話。

晚上。

管家匆匆趕來，低聲道：“夫人，今晚輪到五姨娘，但她身子不適，想換個人。”

“哦？”我抬眸，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裏的茶盞，“換誰？”

管家低頭：“二姨娘說，願意代勞。”

我輕輕一笑，目光掠過不遠處的長廊。

二姨娘身姿嫋娜，嬌羞地低著頭，不敢看我。

她昨夜跪了一夜，今晚就要一雪前恥。

她篤定，我不會拒絕。

畢竟，我一向“大方”。

我端起茶，慢條斯理地吹了吹：“行啊，那就換吧。”

管家怔了怔，似乎沒料到我答應得這麼爽快。

我抬眸，語氣平和：“讓她好生伺候夫君。”

夜深，我送蕭訣去二姨娘房中。

他臉色不好看，嗓音發啞：“婉兒，你......真不在意？”

我微微歪頭，語氣輕快：“夫君，妾室爭寵是常事，您何必為難？”

他呼吸一窒，似乎被我這話噎住。

屋內燭火搖曳，二姨娘裹著輕紗，柔柔喚了一聲：“夫君......”

蕭訣沒動。

我輕輕伸手，替他整理衣襟，順勢推了他一把。

他踉蹌一步，跨了進去。

門“砰”地一聲合上。

我站在門外，輕輕吐出一口氣，轉身，步履從容地離開。

翌日。

後宅流言四起。

“二姨娘昨夜得寵，夫君還賞了她一套鐲子呢！”

“夫人真的一點也不生氣？”

“夫人？夫人怎麼會生氣，她可是親自送夫君進去的。”

“天啊，沈家嫡女當真是冷血無情......”

我端著茶，聽著這些議論，唇角彎了彎。

蕭訣越來越受寵，婆母越發滿意。

滿京城都在傳，我沈婉天性薄涼，不爭不搶，是天生的“好妻子”。

可惜，他們都想錯了。

——他們爭破頭，求著給他生孩子。

——可他們不知道，這後宅，誰能生，誰得死，輪不到蕭訣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