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十年,丈夫隔三差五帶著重度抑鬱的白月光回家要我幫忙診治。
隻因我是心理谘詢師。
我特意調休忙了一下午,隻為給全家人做一桌美味的飯菜。
卻不料因為白月光聞不得蒜味,丈夫就將我辛苦做的菜全倒進垃圾桶。
我心灰意冷。 決定在病重的母親手術後,便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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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廚房準備一家人的晚餐。
秦宇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身形單薄的女人。
我探出半個身子往玄關看。
他說宋白羽今天剛好有時間,順便來家裏找我幫忙治療。
她年齡也就比我大了兩歲,和秦宇同歲。
看著卻比我年輕很多,臉上的皺紋稀少。
宛若隻有三四十歲的樣子。
這一聲宋姐我怎麼也喊不出口。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了。
我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宋白羽穿著白色的裙子,弱不禁風的模樣。
眼底雖還帶著一抹憂鬱,但和第一次來我家時相比,整個人身上的陰鬱已經消散了大半。
她剛過來那會兒,時常會望著秦宇出神,時而發呆著就會流出淚來,時而會突然在聊天時崩潰大哭。
那時候秦宇會把她抱在懷裏細細地安慰。
我把宋白羽撈出來,準備和她單獨溝通的時候。
秦宇不願,他豎起食指放在下嘴唇,“我來就好。”
我深知抑鬱患者自我折磨時的痛苦,便沒再多說什麼。
我拉回思緒轉頭進廚房時。
餘光瞥見秦宇彎腰在給她換鞋。
“秦宇,你在幹什麼?”
結婚三十多年,秦宇也僅僅在結婚當天給我換過新娘鞋。
這一瞬間,我竟不知道誰才是和他朝夕相處三十多年的老婆。
他回過頭,一臉茫然:“怎麼了?是不是菜做好了?”
“對了,忘了給你說了,白羽吃得比較清淡,記得菜裏少放鹽不放蒜,她一點蒜味都聞不了。”
我手上正端著一盤肉沫茄子,放了很多蒜末炒的。
他走上來。
宋白羽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下意識蹙了下眉頭。
“宇哥,你能給我倒杯水嗎,這蒜味好濃我聞不了這味。”
秦宇走到我麵前,眼底閃過一絲不悅:“老婆,不是說白羽不吃蒜嗎?”
我有些無語:“這是我剛才就炒好的,難不成倒了重炒?”
聽到門口的動靜。
孫子跑出來拉著宋白羽的手指。
“爺爺,這是誰呀,長得好漂亮,是和媽媽一樣美的阿姨。”
宋白羽揉揉孫子的腦袋,從包裏摸出來一顆棒棒糖。
“寶貝,這是我專門給你買的,草莓味的哦。”
我放下菜盤,順手接過糖:“謝謝你的好意,但他不能吃糖,小寶你先進去玩。”
卻不料,小寶掙脫開我,把糖搶走。
“奶奶你好壞,這是漂亮阿姨送我的,我就要吃。”
秦宇蹲下去拉起小寶的手,“小寶,不能叫阿姨,要叫白羽奶奶,以後她每次過來都給你帶糖好不好?”
我有些生氣,“小寶已經長蛀牙了,你還讓他吃糖?”
“吃一顆又怎麼了,以後不吃不就行了。”
“倒是你,為什麼對白羽這麼有攻擊性。”
這時我女婿走上來,“白羽阿姨應該不是故意的,媽你就別計較了。”
我滿臉不解,正欲開口。
“肉沫茄子就不吃了,白羽聞不得,老婆你一會兒再炒兩個清淡的菜就行。”
秦宇這時隨手將肉末茄子倒進垃圾桶。
肉末茄子是我很愛吃的一道菜,他就這麼水靈靈地倒了。
他又將其他幾盤抬起來觀察了下,然後通通倒進了垃圾桶。
我攥緊手指。
“那女兒她們怎麼辦。”女兒他們一家的口味也都和我差不多。
女婿撓了撓頭發:“白羽阿姨生病了,就按她的喜好來吧,我們吃啥都差不多。”
“你就不能再多炒兩樣他們愛吃的嗎?”秦宇盯著我。
我看了看早就備好的菜,如果換成清淡的炒法,那菜已經不夠炒其他的了。
況且他還倒了那麼多菜。
“沒多的菜了。”
秦宇臉上不耐,看了看時間,“你現在去買,反正白羽還不餓,小寶也吃著糖,今晚晚點吃飯也行。”
他看向宋白羽的時候,瞬間掩下了眼底的煩躁。
“白羽跟小寶進去坐,咱們今天晚一些吃飯好嗎?”
小寶興高采烈地拉著宋白羽的手心,“白羽奶奶,和我一起玩。”
宋白羽剛剛蹙起的眉頭和眼裏升起的水汽被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