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早就被人玩爛了,還裝什麼貞潔烈女......”
我喘著粗氣,揚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掌心都在隱隱泛疼。
裴慕寒雙眼猩紅,抓著我的手青筋暴起,卻沒再下一步。
片刻,我狠狠掐著掌心,皮笑頭肉不笑。
“錢,加錢。”
他愣了一瞬,呼吸驟然急促,漆黑的眼眸裏燃燒著熊熊怒火。
他從懷中掏出厚厚一遝鈔票,狠狠砸在我的臉上。
“不就是喜歡錢嗎,你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多少錢,這些夠包你一夜了嗎!”
他冷冷盯著我,將鈔票一遝一遝的扔在我臉上。
心中仿佛被刀狠狠劃開一刀口子。
在他不厭其煩砸了六七遝之後,我終於扯出一抹笑容看著他。
“早給不就好了嗎,浪費這麼多時間。”
話落,我拉著他的手放到我腰間。
下一瞬,胸口一陣惡心反胃感湧上來,我一把推開他,衝進衛生間開始狂吐。
我吐得天昏地暗,直到很久之後,抬起頭看到
馬桶裏全是自己吐出來的血。
一大片,一大片
觸目的紅色。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快速合上馬桶蓋,按下衝水鍵,猩紅著眼衝他大吼。
“滾!”
裴慕寒追過來的腳步生生被我眼底的抗拒和警惕止住。
他臉色陰沉的盯著我,沉默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
“林歲歲,你沒有心。”
沒再看我一眼,他摔門走了。
直到他離開,我癱坐在地上,捂著陣陣刺痛的胸口,淚如雨下。
是啊,我沒有心。
心臟,我早在五年前就捐給他了。
留在我身體裏的不過是一個冰冷的設備罷了。
當年說不出口的難言之隱。
現在快死了,更沒必要說了。
就讓他一直恨著自己吧。
這樣,我死的時候,他就不會難過了。
我囫圇吞了兩口止疼藥,意識漸漸模糊。
久違的回憶翻江倒海的向我湧來。
我清晰的記得那天,裴慕寒滿是傷痕的手,跪著死死拉住我。
“裴慕寒,我吃不了苦。”
我掙紮著想甩開他攥著我的手。
他握的用力,緊繃著身軀,說話的嗓音卻是幾近顫抖。
“歲歲,你等等我,我會賺錢的,你再等等我,我隻有你了......”
“裴慕寒,垃圾是永遠不會成功的。”
我一點一點地掰開他握住我的手,說的話毫不留情。
掰開最後一根手指頭,他哭的聲嘶力竭。
後來我才知道。
我和他提分手那天,他剛參加完和他相依為命的奶奶的葬禮。
畫麵一轉。
父母流淌的鮮血,猙獰醜陋的一張張臉像個夢魘緊緊纏的我近乎窒息,不得安生。
“不要!”
我大汗淋漓的睜開眼,對上裴慕寒陰鬱的眼睛。
我瞳孔一縮,剛要叫出聲。
裴慕寒就迅速捂住我的嘴。
他單手撐在我枕頭上,整個人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身上還帶著未散的酒氣。
“林歲歲,原來你也會良心不安啊,那你知不知道這五年我怎麼過的?”
他掀開袖口,露出手腕上交替縱橫的疤痕。
我臉色慘白,苦澀的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涼薄的勾了勾嘴角,眼底沒有絲毫笑意。
“別以為我還愛你,林歲歲。”
“這些疤痕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隻要有機會,我就會報複回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死死咬緊牙關,胸膛劇烈起伏著,眼淚難以遏製的順著臉頰落下。
心臟好像被攥緊一樣悶痛,疼的我喘不過氣。
我沒機會回頭了,也沒資格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