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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隨之被蘇婉寧的話衝擊到雙耳片刻失聰，隻覺得整個人好像進了另一個世界。

等到周遭的聲音再次灌進耳朵，他看向病床上躺著的蘇念安。

這才發現原來她竟變得如此虛弱，瘦削的臉頰，蒼白的嘴唇，骨頭突出的身體。

顧隨之麻木地想，從前的蘇念安是什麼模樣呢？

他在手機的相冊裏找到了答案。

那是大一暑假時，他跟顧念安一起登山拍的合照。

也是唯一一張留下來的合照。

那時候的蘇念安張揚明媚，眼睛裏永遠是溫柔善良的目光。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

顧隨之不敢再想。

他守在急救室門口，直到燈滅，醫生搖著頭歎了一口氣，「病人情況很不好，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顧隨之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突然空了一塊。

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

他下意識地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拽著我冰涼僵硬的手，有些破音地喊，「蘇念安，你醒醒。」

他揪住閨蜜穆青的脖子猩紅著眼眶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青拿出我很久以前的診斷報告。

腎衰竭晚期。

和蘇婉寧一樣的病。

他顫抖著手拿著這張報告盯了很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隻知道等到天色漸晚，他才緩緩的鬆開手，任由紙張滑落，「騙我的對嗎？」

「是不是騙我的？」

隨之，是一滴眼淚落在紙上，把報告上晚期兩個字暈染開來。

像是一朵黑暗裏盛開的花，帶著晚來已久的愧疚和悔恨。

穆青嘶啞著嗓子說，「很久了。」

很久了。

顧隨之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撿起報告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蘇婉寧和蘇念安的腎是匹配的，我去求她，我去求她......」

穆青攔住了他，無力地搖搖頭。

顧隨之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小聲呢喃，「沒用了嗎？」

「蘇婉寧和蘇念安的腎根本不匹配，蘇婉寧的腎救不了蘇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