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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關門時，蘇婉寧無意間問，「姐姐，奶奶是不是住在這個醫院啊，剛才我聽她說她要接姐姐放學，現在看著時間好像要到了呢。」

像是預感到什麼，我抬起頭盯著蘇婉寧。

蘇婉寧譏諷地指了指醫院輕笑。

「蘇婉寧！你跟奶奶說了些什麼！」

「奶奶有什麼事情，我跟你沒完！」

我奮力掙紮開保鏢的束縛，內心恐慌，死死地掐住蘇婉寧的脖子。

恨不得殺了她。

她強忍著窒息艱難開口，「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我脫力鬆手，掙脫保鏢從車裏跳了出去，顧隨之攔下了我。

我紅著眼眶推他，「放開我，我不走！奶奶還在這裏，我哪裏也不去！你放開我！」

「安安，你怎麼就是學不乖呢。」

他盯著我，眼神複雜，閃過了一絲不忍和猶豫，「你乖乖的，等回去以後，我找醫生給你把腿治好。」

我驚恐地看著他，不可思議，「你要做什麼？」

「不要——不要——」

我拚命搖頭，拽著他的衣服死不撒手，祈求，「顧隨之，我已經沒了一條腿了，顧隨之，你不能這樣對我！」

顧隨之掰開我的手，頭也不回。

蘇婉寧拉過我的手，擦掉我的眼淚，「姐姐啊，真是可憐。」

隨著木棍沉悶的響聲，我悶哼一聲，腿火辣辣得疼了起來，過了一會開始麻，繼而無力得軟在地上。

我躺在椅子上無聲落淚。

顧隨之擦掉我的眼淚，輕聲說，「蘇念安，忍忍，等把你安全送走，我就命人治好它。」

我失望地搖搖頭。

不要了，顧隨之，我什麼也不要了。

「安安——」

一個年邁熟悉的聲音劃破長空，我猛地抬頭，透過車窗看到馬路對麵的奶奶。

她顫顫巍巍的柱著拐棍，試圖穿過馬路，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我拚命的搖頭，再次掙脫開束縛，打開車窗，嘶吼，「奶奶！回去！奶奶——」

「別過來！」

不料奶奶抬起頭與我目光相對，一向糊塗的她此刻卻清醒了起來。

是她的安安。

她加快了腳步，語氣中帶著輕快和寵溺，「安安，奶奶在這裏。」

我瘋狂的搖頭。

轟——

世界好像在這一瞬間被按下了停止鍵。

超速的轎車，飛起的拐杖，滿目的鮮血。

我顫抖的打開車門，一下地就軟了下去。

我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爬到奶奶身邊，抱起奶奶，

「奶奶。」

「我錯了。」

「奶奶，我錯了，你醒醒，你醒醒。」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該回來的，我不該招惹蘇婉寧。

我不該堅持著不道歉的。

奶奶睜開眼。

這個糊塗了半年的老太太又清醒起來，她溫柔的揩去我臉上的淚，「安安，不哭，安安沒錯。」

「安安對奶奶來說，是最好的。」

我絕望地搖頭，失聲痛哭。

「奶奶，你看看我，看看我。」

我抱著奶奶，往醫院爬，絕望祈求，「救救我奶奶啊，救救她——」

顧隨之站在我的身後，緩緩地蹲下身子抱住了崩潰的我。

我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這一切都是個錯誤。

可笑我現在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