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出車禍後,患上了遺忘綜合症,被困在他向初戀喬悅求婚那天。
每一日,我都要忍受他費盡心思挑選求婚禮物。
直到第九十九天,他用光家裏最後一分錢,在拍賣行買下最大的鑽石戒指後,我聽見喬悅對他說:
“許川,我說過得到第一百件禮物就嫁給你。”
“明天你把離婚協議書送給我,就再也不用假裝失憶了。”
原來許川隻是為了拿走我們共同奮鬥的家業,和初戀雙宿雙飛,才一次次地欺騙我的感情。
我賣掉他送給我的金鐲子,做了記憶消除術。
當他撕碎離婚協議書求我看看他時,我依偎在未婚夫懷裏搖頭說: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拍賣行的包廂內。
許川舉著剛剛散盡家財拍下的鴿子蛋鑽戒,單膝跪地向初戀喬悅求婚。
他大學的哥們起哄地鼓掌:“好家夥,你們這戀情都不止九九八十一難了,沒記錯九十九次了吧,啥時候修成正果啊?”
喬悅含羞帶怯靠在許川身上,聲音嬌媚:“就差最後一件禮物了,送完你就不用裝失憶了。”
許川摟著喬悅的肩膀,猶如得到稀世珍寶般慎重。
“明天簽了離婚協議書送你,一百件禮物都湊齊了,你可不能反悔。”
喉頭傳來腥甜。
眼看著許川把戒指套進喬悅的無名指,我幾乎咬破了自己的舌頭,才能抑製住不發出呐喊。
自從得知許川生病,我什麼都順著他。
哪怕他掏空公司,花光家底給喬悅送禮物,我也沒說半個不字。
我隻盼著有天奇跡發生,他能夠想起我來。
現在看來,我自以為是的犧牲簡直就是笑話!
他們還在推杯換盞的慶祝。
哥們幹了一杯酒,樂著念叨:
“你們記不記得,昨天草坪求婚的時候,你直接買下旁邊的別墅當婚房,急得蘇鬱安臉都綠了。”
許川無所謂地聳聳肩:
“沒辦法,總得趕緊把錢套出來,我辛辛苦苦賺的,不能便宜了蘇鬱安吧。”
他的意思,是離了婚一點錢都不想分給我了?
可這份家業是我們白手起家創下的,他怎麼能——
“上大學時她帶舍友霸淩悅悅,害悅悅跑到美國去。這些都是她活該的!”
我再也聽不下去,逃跑似的離開大廳回到家。
書桌上,放著一個攤開的筆記本。
每一天,我都會要求許川記錄下來有關我的一切。
我是如何照顧他,我們又是如何相識進而走入婚姻。
九十九天過去,本已經寫滿了一大半。
沒想到根本就是白忙一場。
隨手掀開一頁想要撕碎,我卻瞥見他工工整整地寫著:
【怕我被車撞,安安牽我的手過馬路。她走在左邊,過一半又換去右邊。】
【我求婚又失敗了,如果是安安一定會答應。】
他如果明白我的好,又為何能狠下心傷害我?
還是這些......都是他寫下來應付我的?
開門聲響起,我躺回床上裝睡。
許川躡手躡腳進了屋,先是輕輕吻了我的額頭,看我沒反應,才坐到書桌前。
不知寫了什麼,他合上本子,拿起枕頭被子搬到了另一個屋。
我開燈起身,走到書桌前。
本子上的最後一句話是:
【第九十九天,許川向喬悅求婚成功。第一百天的禮物,是跟蘇鬱安離婚。】
淚打在紙上暈開了墨,離婚二字變得模糊不清,又格外顯眼。
我給腦科醫生打去電話:
“聽說你們在進行記憶消除術的試驗,三天後是吧?我願意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