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這又是唱的哪出？還當你真的改邪歸正了，原來不過是在這兒裝模作樣。”

我忙不迭地搖頭，“兄長，我沒有，這並非我......”

話還未說完，便被他硬生生打斷。

“罷了，穿上這衣裳進去吧，我沒閑工夫同你糾纏。”

我緩緩踏入屋內，瞧見病榻上麵容憔悴的祖父，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星竹，你可算回來了......祖父的乖孫女喲。”

他吃力地撐起身子，一把將我攬入懷中。

感受著祖父溫暖的懷抱，我多年來積攢的委屈好似即將在這一刻徹底宣泄。

“莫怕，當年之事，祖父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即便祖父有個萬一，也斷不會再有人敢欺你。”

祖父輕撫著我的頭，滿是心疼地說道。

一旁的爹娘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們直言不諱地質問道：“爹，您這話是何意？”

“當年之事不都已說定了嗎，這都是星竹欠婉如的，如今提什麼公道？”

祖父氣得劇烈咳嗽起來，

“荒唐！我何時與你們商議過？你們趁我不在，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星竹頭上，哪有你們這般為人父母的！”

刹那間，我仿若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場景。

中秋佳節，本應是闔家團圓之時。

我親手下廚，為全家人精心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宴。

可迎來的，卻是爹爹帶著林婉如踏入家門，言明她才是林家真正的嫡女。

我艱難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任憑爹娘和兄長如何刻意冷落我，我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甚至連與未婚夫蕭景的婚約，也一並讓給了林婉如。

可他們仍不知足。

兩個月後，林婉如在學堂打傷同窗，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他們竟提出讓我去頂罪坐牢。

我苦苦哀求，甚至跪地磕頭。

換來的卻隻有冷漠的白眼和無情的拒絕。

“這都是你欠婉如的，不過坐四年牢罷了，至於如此矯情？”

思緒回轉，我望著眼前的爹娘，神色冷淡地開口。

“林老爺和夫人不必擔憂，我自然不會蠢到去外麵宣揚自己是冤枉的。”

“今日見過祖父後，我便會離開京城，與林家所有人再無瓜葛。”

爹娘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又嗤笑出聲。

“你以為說這般話，便能讓我們心軟？”

“你占了婉如前半生的富貴，不過坐四年牢償還，我們也沒為難你吧！”

雖是意料之中的回應，可我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抽痛。

從出生便被調包，又不是我有意為之。

如今卻要我承擔所有過錯。

有時我真想撬開他們的腦袋，看看裏麵究竟裝著什麼。

一直站在門口冷嘲熱諷的林婉如適時開口。

“別呀，妹妹。再過幾日便是我與蕭景哥哥的定親宴了，你不來怎麼行？”

“妹妹若不來，我定會胡思亂想，是不是你還對蕭景哥哥餘情未了......”

看著她滿含挑釁的眼神，我忽而一笑。

“好啊，既然你這般盼著我來，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待他們定親之後，我便與林家人，徹底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