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忱覺得自己真是氣昏了頭,竟然會將眼前一碰就倒的柔弱女人和那日的采花賊相提並論。
一邊的薛氏見兒媳還行著禮,提醒了一句。
“子元,雲堯還行著禮呢,她身子弱,快讓她起來吧,”
裴應忱打量一眼,聲音平靜。
“起來吧。”
“是,侯爺。”
起身的瞬間,顧雲堯鬆了口氣。
不愧是經曆過沙場洗禮的武將,氣場逼人,而且他對當日那件事如此厭惡,看來以後自己更要小心應對。
開宴後,裴家一行人圍著裴應忱噓寒問暖。得知皇上真的不再怪罪之後都跟著鬆了口氣,慶幸還能在裴應忱的庇護下繼續討好處。
用過膳食,又見了不少宗親,一切結束之後已經是傍晚,裴應忱吩咐打探的侍衛冷鬆也帶來了消息。
“侯爺,府中下人並未見到老太君給您送人。”
裴應忱摩挲著手指。
“這麼說不是我這位祖母了?”
“屬下不敢確定,但有人說您大婚當日,老太君將少夫人叫去了房間,說了好一會話,大婚之夜少夫人早早就睡下了。”
如此說來,那日之人還是有可能是顧雲堯的。
既如此,他正好試探一番,裴應忱心念一動,直接移步去了棲梧院。
顧雲堯雖然在繡花,可心思卻關注著院內的一舉一動,見裴應忱進門,她連忙起身。
“侯爺,您回來了。”
顧雲堯聲音婉轉溫柔,燭火映著臉龐,更添幾分少女的嬌羞,少有男人能把持得住。
她今日早有準備,要拿下裴應忱,盡快懷上孩子。
“嗯。”
男人應了一聲,徑直走到床邊坐下,隨後屏退伺候的丫鬟,房內隻剩下兩人。
“前廳事多,讓你久等了。”
裴應忱開口,顧雲堯搖頭。
“夫君言重了,夜深露重,夫君今日忙了一整日,不如早點休息吧?”
顧雲堯走到男人麵前,抬手為他更衣,裴應忱並未拒絕。
隻是盡管低著頭,依舊能感受到男人專注的目光落在自己頭上。
她纖細白皙的手指解開腰帶,隨後是一顆顆盤扣,將褪下的衣服放在一邊的衣架上。
曖昧的動作中,房間隻能聽到燭火燃燒的輕嘶聲。
頭頂的男人忽然開口。
“你很熟練?”
顧雲堯動作一頓,耳尖迅速漫上紅色,小聲應答。
“出嫁前嬤嬤都講過了,母親…也說過。”
出嫁的前一夜,母親都會來和女兒說這件事,並且給了一本避火圖。
自己雖然不是王氏親生,但該有的流程還是一個不落。
“是嗎?”
男人意味不明的問了一句,隨後身著中衣坐在床邊。
顧雲堯解開男人褻衣的扣子,露出麥色的肌膚,她隻看一眼,就被上麵大大小小的傷疤震驚到了。
她知對方是武將,本以為他出身侯府,應是仕途順利,卻不想這麼辛苦。
“嚇到了?”
裴應忱的眼神專注的盯著顧雲堯,若是她露出半分嫌棄的神色,他就…
下一刻顧雲堯搖頭,眼中似有淚珠滾動。
“妾身隻是心疼侯爺…”
說完,她垂眸吻上男人胸前的那道疤痕。
裴應忱呼吸一滯,環住顧雲堯的肩膀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眼神幽深。
“你是初次?”
顧雲堯心中緊張,麵上卻一陣羞怯,小聲開口。
“自然是…”
裴應忱的大手摸到身下女人的腰帶,緩緩解開,眼神卻盯著顧雲堯的臉。
若她是當日女子,必然不會是初次,理應心慌才對。可她卻隻有少女的羞怯,難道是善於演戲?
褪去外衣,少女的臉色更紅了。
裴應忱眸色湧動。
“侯爺!”
少女臉色羞紅。
裴應忱回憶起當日,罷了,她這膽小羞怯的樣子,應該不是。
隨後,裴應忱起身看向床上一臉茫然的女人。
“侯爺?”
顧雲堯疑惑的眨眼。
“今日起,你我約法三章。”
裴應忱背過身,冷聲開口。
“第一,你我做一對名義夫妻。第二,你既已為我妻子,便做好分內之事。第三,我若出征,照顧好母親和孩子。可做得到?”
顧雲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妾身定會做好分內之事,照顧好孩子和婆母,隻是不知是我哪裏做的不好,讓侯爺不想同我做夫妻…”
顧雲堯低頭借著手帕掩飾自己的神色。
她不明白怎麼會在這處出了岔子,裴應忱回來了卻不肯圓房,自己如何能生下孩子?
“你並無做的不好之處。”
“那,那是侯爺已經心有所屬了嗎?”
顧雲堯想來想去隻有這一個結果,都說裴應忱不近女色,難道是為人守身如玉?
“並無,是我自己不喜此事罷了。”
不喜?難道是不行?
上回牢房裏頭是用藥,莫非沒了藥就不行?
這倒是不算太難辦…
裴應忱對顧雲堯並無意見,隻是不找到那日的女淫賊,他決不罷休,自然無心此事。
“你早些安寢,我今日住書房。”
裴應忱說完起身就要走,才走一步,袖子就被一隻細白的小手拉住,轉頭一看,正是他這位小妻子。
顧雲堯低著頭,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立刻收了回來,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
“侯爺即便是不和妾身…可今夜是你我新婚之夜,若是侯爺去了書房,妾身定會被恥笑的…”
見裴應忱不說話,顧雲堯聲音更低。
“還希望侯爺能給妾身些臉麵。”
顧雲堯說的可憐,像裴應忱這樣的行伍之人,最是吃軟不吃硬。
果然,男人雖神色嚴肅,卻並沒拒絕。
“既如此,我睡軟榻就是了。”
顧雲堯纖細的眉毛皺了皺,自己長的也算是美豔,他竟半點都不看一眼,莫非真的是出了問題?
“你看何處?”
裴應忱皺眉詢問,顧雲堯這才反應過來。
“妾身,妾身是想幫侯爺鋪床。”
“不必。”
說完,他吹滅了燭火,徑直躺下。
顧雲堯自然沒有睡好,第二日給婆婆請安的時候眼下還帶著烏青,神色也有些倦怠。
薛氏還以為是兩人新婚燕爾,心裏跟著高興,口中還不忘囑咐他們盡快開枝散葉。
顧雲堯“嬌羞”應下,她倒是也想開枝散葉,奈何裴應忱不配合。
不過牢房那次她並沒有喝避子湯,肚子裏該不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