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做了簡單的止血後,我便回了家。
踉蹌著走進別墅的院子,花圃裏扔的到處都是衣服,看不到一個傭人的身影。
方雪倚靠在噴泉旁,聲音得意,
“老公,你也會用嘴巴幫沈書吟那個老女人嗎?”
我愣在原地。
方雪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替賀景言回答了這個問題。
想起我們屈指可數的次數,我更覺得諷刺了。
有一次我心血來潮,專門請化妝師上門服務。
估摸著賀景言回家的時間,我擺出最妖嬈的姿勢。
曖昧紫色燈光下,透過披蓋的蕾絲,找不著寸縷的身體若隱若現。
可賀景言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開了燈。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突然咧嘴笑了。
“沈書吟,別做無用功。”
“我知道你想要孩子,我會給你一個的。”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指甲嵌進掌心之中,鮮血順著手指滴落。
難怪距離那次沒多久,我就有了孩子。
賀景言自己不願碰我,便找人代替,而我還傻傻做著,和他一起撫養孩子的美夢!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原來這麼早就已經埋下伏筆,可我卻後知後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將我喚醒。
是方雪拿著手機,驕傲地站在我麵前。
她大方地挺著脖頸,上麵“種”的“草莓”,鮮豔欲滴。
“都說母子連心,看來真的不假。”
“你瞧,隻是我手機原地裏的錄音,姐姐就這麼大反應。”
“要是見到了小孩,那不得心疼死?”
孩子?
我的孩子還活著?
我一把抓住方雪,力度之大讓她忍不住掙紮。
可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就知道他還沒死!
“說,你把他藏到哪了?”
“說啊!你快說啊!”
我瘋狂搖晃著方雪,眼裏的迫切都要將她盯出個洞來。
“咳咳,你鬆,鬆,鬆開我。”
“我要,咳咳咳,反應不,咳咳,不過來了。”
方雪好不容易憋出了點話,此刻見我真的鬆開了手,也顧不得咳嗽了。
她眼裏閃過的惡意令我心驚。
她緩慢地靠近我,湊在我耳邊,一字一頓地說,
“他被賀景言活活摔死了。”
“真是可惜呢,”方雪故作驚訝地捂著嘴。
“當時摔了一下還沒摔死,還像蟲子一樣不停地蠕動呢。”
“要不是賀景言有勁,足足摔了三下,那個雜種說不定還活著呢。”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仇恨讓我來不及思考,我通紅著眼睛,高舉手臂正欲給方雪來個教訓。
下一秒,就被人大力推倒在地上。
“咯嘣”一聲,腿骨摔在旁邊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骨裂聲。
可罪魁禍首卻將方雪護在懷裏,滿眼厭惡,
“沈書吟,你發瘋也要有個限度吧。”
“之前還在裝柔弱,推一下就倒了。”
“現在就站起來打人了,真是醫學奇跡啊!”
他摟著方雪後退一步,仿佛我是什麼惡心至極的臟東西。
“我真不懂你到底要怎樣!”
“人家方雪可是送了咱們一個孩子。”
“你不感謝人家的付出也就罷了,至於這麼惡毒地針對她嗎?”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做母親的機會了,你怎麼忍心下手打她?”
“沈書吟,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見我始終一言不發,賀景言也失了和我爭辯的興致。
“好了,我帶小雪走了。”
“以後她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這樣行了吧?”
“快站起來吧,這幾天傭人休息,別裝了,沒人!”
說完,他就抱著方雪走了。
手機早在剛才的磕碰中碎成兩半,劇烈的疼痛甚至讓我無法挪動一下。
我隻得癱在地上。
從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我隻覺得渾身燙得難受。
還是第二天,賀景言要給方雪拿外套,才發現奄奄一息的我。
“有必要嗎,大姐?”
賀景言的語氣更不耐煩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怎麼還整上苦肉計這一出了?”
“我就輕輕推了你一下,你又是流血,又是坐了一整晚。”
“難怪我現在都不想跟你在一起,太窒息了。”
他捂著額頭,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書吟,你能不能少作點妖,我真的很累。”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
賀景言或許忘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爭風吃醋的女人。
“那就好,”他歎了一口氣,像給我恩賜一樣開口。
“知道你做這些都是太愛我,太沒有安全感。”
“馬上就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了,到時候給你好好辦一下。”
他伸出手想攬我,卻被我躲開。
賀景言,你怎麼這麼無恥。
在我的堅持下,賀景言不情願地給我叫來了120。
我被匆匆趕來的醫生攙扶著,被抬到擔架上麵。
在路上,我收到了律師OK表情包的微信。
家暴、出軌、轉移公司財產、遺棄並殘害剛出生的嬰孩。
這些證據都已收集齊全,我終於不用再跟他虛以為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