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劫的第十年,大師兄看到我身上的魔氣,就認定了我是魔,將我逐出了師門,轉頭和小師妹結成道侶。
大婚當天,師門被魔族襲擊,死傷無數,師門上下都一口咬定我是魔族內應。
隻有林瀾之信我,將我救走。他說暗戀我多年,求我看看他。
我本想用神骨強行破開封印,恢複上神之身,但時機未到。
愧疚之下,我隻能讓林瀾之娶了一個廢人。
並暗暗發誓,隻要他不嫌棄我,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祝他飛升成仙。
神骨即將破封之際,我卻意外得知他跟手下人的謀劃。
“公子費盡心機將魔種種在那女人身上,才將她趕出了仙門,讓祝姑娘得了機緣已經仁至義盡,若是再把神骨也換走了,那喬昭恐怕這一胎也會難保。”
“有了神骨,婉婉才能盡快飛升。至於喬昭,一個廢人能在我的庇護下安穩度日,便是對她莫大的恩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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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喬昭身上魔種已成,徹底斷了她的仙緣已經足夠了,又何必拿走神骨,讓她在痛苦中徹底墮為魔族呢?凡人不過短短幾十年,何不等她老死,再將神骨送給祝小姐......”
林瀾之微微蹙眉,卻態度堅決。
“喬昭身上仙緣深厚,婉婉曾說若不盡快將她仙緣占盡,以後她恐怕還會翻身,那到時候婉婉可怎麼辦?”
“為了拜入仙門,婉婉吃了那麼多的苦,卻被喬昭輕而易舉地掩蓋了光芒,如今讓她徹底墮魔,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林瀾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聲音喑啞。
“再者,我是仙門之後,孩子的生母怎能是個魔女?”
手下人聽到這話,也紛紛讚同。
沒錯,仙門的傳人怎能留有魔族血脈?
而我卻隻是用力地抱著自己的身體,忍受著錐心刺骨的疼。
我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的。
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後山的山洞。
隻有在這裏,我才敢肆意發泄自己心中的傷痛。
曾經,他堅定站在我的麵前,力證我並非魔族奸細,又願意照顧我一生。
我信了他的話。
為了讓他能夠盡早飛升與我並肩,我費心費力地祝他修行。
但這一切,居然是讓旁人搶我仙緣的陰謀。
毀我仙門,又要奪我神骨,殺我骨肉,將我墮於魔族深淵!
在這一瞬,我終於看清楚林瀾之的真麵目,是那般陰狠毒辣。
“昭兒,是不是魔氣又讓你疼了?”
“我給你帶了千年寒冰,或許可讓你舒服一些?”
林瀾之手中捧著一個錦盒,快步從洞外走了進來。
風光霽月,仙風道骨的青年滿臉擔憂,不似作假。
但得知了真相之後的我,已經難像從前那樣對他柔聲細語,對他百般順從。
我也知,他對我好隻是為了拿走我的神骨讓祝婉婉早日飛升。
“今日魔氣又開始作祟了,瀾之,把神骨還給我,我保證孩子不會有魔族血脈。”
我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雙目含淚地望著他。
魔氣侵體,每到夜晚我都會痛如萬箭穿心。
即便是林瀾之再厭惡我,我也希望他能夠看在父子血脈上,放這孩子一馬。
神骨我可以不要,也可以讓祝婉婉飛升,隻要他能網開一麵。
林瀾之臉上的笑容消失,看了我半晌。
“你都聽到了?”
他神色猶豫,下意識地握住了自己腰間的荷包。
但下一刻,卻猛地看向了洞外,似是有人千裏傳音,讓他瞬間滿臉都是擔憂。
“婉婉的修行又出了點問題,昭兒,你乖一些,莫任性!”
他手中的錦盒在慌亂之中被打翻,千年寒冰落在我的腿上,瞬間結滿了冰花。
“如今你不過是凡人之軀,這神骨你再也用不上了。”
“不如給了婉婉,等她飛升成功,於你而言,也算是莫大的功德一件!”
話音未落,他已經拽下了荷包,飛身而去。
而我卻被寒冰封住,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那是我的神骨!林瀾之,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我趴在地上,眼淚都成了一顆顆冰粒。
識海中,唯一能與我交流的一縷神魂歎了口氣。
“若是沒有神骨,我當真不能保住這個孩子嗎?”
“此劫是您的生死大劫,便是天上諸神都無能為力,唯有您自己勘破才能重獲身體,否則,便是徹底隕落。”
“而且,您的神骨已經被消融了大半,剩下的這些,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