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可有書信回來?”
成婚的第十日,高嶼川還是很忙,但即使這麼忙了也總是隔三差五的問李雙的信。
李雙是高嶼川身邊最得力的侍從,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可說來也奇怪,從我死了被迫跟在高嶼川身邊的第一天起,就再沒見過他。
“許是還沒到揚州,大人再等等。”
高嶼川的眉頭擰起來,“揚州也沒有信回來嗎?”
“沒有。”他於是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看著很生氣的樣子。
揚州?我正想著他派李雙去揚州做什麼,就聽到他接著下令,聲音沉了下來。
“再派人快馬加鞭的去揚州,這個月底前我要收到揚州的回信。”
底下人應了聲是就下去了。
他在原地踱步,模樣焦急,“明明有路引……”
“萬事俱備,不會出事的。”
他低聲喃喃,不曉得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誰,可還沒等他坐下。
外麵的人便屁滾尿流的滾進來,慌不擇路的跪下把頭磕到地上,“大人,李雙被錦衣衛抓走了。”高嶼川麵色一白,手指掐進掌心,下意識的問:“那公主呢?”
那人跪著沒敢抬頭,聲音瑟瑟:“李雙十日前還沒出城就被錦衣衛帶走了,公主……沒被送去揚州。”
高嶼川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堪堪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他定了定神,可聲音都在顫抖:“去找,她還沒有出京,活要見人。”
後麵那句他沒說出口,可任誰也清楚,前朝餘孽沒有身份路引。
流落京城十日,金吾衛日日巡查,錦衣衛手眼通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要如何自保?
怕是留個全屍都難。
而我竟在這碎片的信息中提取到一個荒誕到我無法相信的事實,砸的我頭腦發蒙,靈魂都為之震顫,高嶼川十日前派了李雙送我去揚州,可李雙還沒出京就被錦衣衛帶走了。
原本他迎娶孟霽月進門的那日,也是他費盡心機的籌謀要送走我的日子。
原來高嶼川沒想要我死,他為我謀了一條生路。
怪不得新帝登基,前朝皇親國戚盡數抄斬,隻有我還苟延殘喘的活著。
原來不是新帝對我網開了一麵,而是高嶼川要我活著。
原來他還記得我想去揚州,他那日說的希望我得償所願。
是真的希望我如願以償。
可惜已經晚了,一切都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