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起床洗漱,林霧已經提前打理好了自己,下樓到廚房裏看她燉的湯。
她把做好的早點端上桌麵的時候,謝母孟琴和謝斐才下來。
孟琴看到林霧依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眼神看她像是在看什麼扣不下去的汙漬。
“在裏麵都這麼會做人嗎?看來那些人還挺會調教的,之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謝斐看到一桌子的早點,不悅的讓謝母不要再說這種話,“老婆,辛苦你了,下次多睡會兒,不用起這麼早。”
謝母冷哼一聲,嘗了一口林霧燉了三個多小時的湯,直接把湯碗揚了出去,還故意朝林霧那邊潑。
剛盛出來的熱湯全灑在林霧的小腿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謝母挑三揀四的發脾氣,“你這湯燉這麼鹹是要齁死誰?!”
“看我老太婆不順眼了是吧,剛出來第一天就要踩在我頭上了?!”
她拿筷子挨個的戳林霧蒸的包子,全給戳露餡兒了。
“還有這包子,蒸的什麼玩意兒?狗都不吃的東西你就端上來給我兒子吃?!”
“你不知道我兒子蔥花過敏嗎?裏麵放的什麼?你是想讓他死嗎?!”
“我就知道,從裏麵勞改出來的能是什麼好東西!歹毒的賤女人!”
林霧呆愣在原地,整個人無所適從,被孟琴從頭數落到腳,罵的非常難聽,極端羞辱人。
謝斐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讓林霧坐到沙發上,“是不是燙傷了?家裏有藥,我去給你拿。”
看林霧不語,他輕輕吹了吹她的傷口,給她塗了藥,“很痛嗎?要不要去醫院?”
孟琴看謝斐這個樣兒,說的話更難聽了,“別的本事沒有,勾引男人倒是有一套,把我兒子迷住你很有成就感吧?”
“看你那得意的嘴臉,我呸!遲早有你的好下場!”
謝斐低低的喊了一聲,“媽!阿霧不是故意的,你別這麼說她!”
他幫她處理好傷口,輕聲哄她,手機一直震動,應該是工作繁忙。
林霧手指不安的拽著他的袖口,“不是蔥花,裏麵是芹菜碎。”
她記得他蔥花過敏的。
即使過了三年,她依舊沒有忘記。
謝斐頓住片刻,然後摸了摸她的手指,“你別跟我媽計較,她這個人就是,嘴巴壞,人其實沒什麼壞心思的。”
林霧努力做出一個笑臉麵對他,“沒事,你放心吧,我不會計較的。”
她努力的跟他說,“我會好好和媽媽相處,不會讓你難做。”
謝斐誇她,“我的寶貝真乖,她亂說你不理她就好了,”他不放心的出門上班,在門口還囑咐她。
“我很快就下班回家了。”
孟琴一邊貶損她,一邊挑挑揀揀的吃完了早飯,等吃完,她像個老佛爺一樣坐在椅子上。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桌子收了,一會兒跟我去趟醫院。”
林霧很小聲的說,“我還沒吃......”
孟琴又是一頓輸出,“懶驢上磨屎尿多,讓你幹點活兒就這事那事的!”
林霧不想和她發生衝突,忍著饑餓把桌子收了,然後就被孟琴拽上了去醫院的車子。
她拘謹的坐在檢查室門口,“媽,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孟琴冷哼,輕蔑的審視她,當著走廊這麼多人的麵,直接就說,“你被那麼多人玩過了,我總要檢查檢查你是不是染上了什麼臟病沒有。”
“更何況,誰知道你在裏麵坐牢那三年有沒有趁機勾搭別的野男人,要是染了臟病可別傳染給我兒子。”
“再說,你這能不能生都不知道了,我們謝家可不會要一個不會下蛋的雞,那我可不得好好帶你檢查檢查?”
走廊上各種目光落在林霧身上,她抿著唇,臉上一陣陣的發熱,勉強撿起來的自尊再度被擊潰。
偌大的醫院走廊中,她整個人都無地自容,羞愧的想要昏死過去。
“媽,我沒病的。”
她小聲的跟孟琴解釋,孟琴卻並不信任她,堅持要她做檢查。
裏麵的醫生正好叫到她的名字,“林霧,林霧在嗎?”
林霧被孟琴推進檢查室,裏麵的醫生是個斯文青年,看到他的時候,林霧臉色瞬間更紅了。
怎麼是個男醫生?
她躊躇的不敢往前,那醫生卻嚴謹的讓她坐到診療台上,旁邊助手小姐姐安撫她。
“沒關係的,寧醫生很溫柔的,他的技術是院裏首屈一指的。”
林霧難堪的拽著自己的衣裳邊角,“可以不做嗎?”
寧清晝停下帶橡膠手套的動作,“不做你就可以出去了。”
“我是男醫生,所以你才抗拒對嗎?”
“出門左拐,可以重新掛女醫生的號。”
林霧想到門口的孟琴,最終還是坐上了診療台,褪下衣物之後,寧清晝和助手小姐姐都蹙眉。
女助手倒吸一口氣,“你這......是不是有人虐待你啊?”
林霧大腿深處都是各種劃傷和燙傷,明顯被人惡意淩虐才能產生的痕跡。
寧清晝嚴肅的問她,“需要報警嗎?”
林霧搖搖頭,沉默的把側臉搭在交疊起來的手臂上,“可以檢查了。”
她慢吞吞的說,“我會配合的。”
就像以往那樣,一次次妥協,一次次沉默,一次次的承受著。
不論是這種充滿了羞辱意味的檢查,還是各種侮辱和虐待,她都可以忍下,扛一扛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