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兮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兒眼力勁!會不會滾?!”
傅修遠怒吼,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凶狠與憎惡,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是啊。
對他來說我確實是罪人。
一個害他廢了右手,害他失去引以為傲的工作,毀了他二十年來的付出,更讓他成為A市茶餘飯後的笑料的罪人。
思及此我心痛如焚,卻又不得不抖著腿向他哀求。
“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我想上廁所,其他地方太遠了...哥,求你放開我好麼,我、我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我抖動的雙腿跟著溢出難以啟齒的水痕與臭味。
傅修遠臉色瞬間鐵青,梁思瑤更是被嚇出了尖叫。
“大嫂你、你怎麼能——”
“嗬,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傅修遠黑著臉抱起梁思瑤離開,下樓時,還不忘吆喝傭人上來清理。
眾人圍過來,臉上滿是嫌惡與憤怒。
“大少奶奶你怎麼隨地大小便呀,該不會是和狗待久了吧?”
“真惡心!這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能做出來的事情麼?!這種女人根本不配留在傅家!”
“出了這麼丟臉的事,我要是她,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我癱在地上,迎著眾人的謾罵嬉笑出聲。
是啊,當初我何嘗不想一頭撞死。
可想到哥還在等著我救命,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屈辱與痛苦,都不能尋死。
至少,在拿到傅天宇留下的骨髓之前我都不能死。
但我不知道,如今這幅殘缺的身體,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一夜之間我成了老宅的笑柄。
有傅修遠的默許,那些小年輕更是毫不避諱在我麵前詛罵。
梁思瑤聽到後,很是生氣地訓斥了眾人。
“大嫂你別傷心,如果誰敢在你麵前亂說,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們。還有昨天的事....大嫂,你是不是生病了?需要我幫你請醫生麼?”
望著麵前眼露關懷的溫柔女人,我心中百感交集。
梁思瑤是個善良豁達的女人。
即便是當初我發現自己心意,和她攤牌要搶傅修遠,她也未曾和我紅過一次臉。
“修遠是個很好的男人,被其他女人喜歡很正常。”
她理智到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曾為傅修遠得過抑鬱症又割了腕,我甚至都要懷疑,她是否真的愛傅修遠。
而且在發現傅修遠其實早就對我情根深種,卻又礙於名義上的兄妹關係,而不敢麵對我們的感情時,也是她主動讓步,為我們牽線搭橋。
“....”
看著麵前梁思瑤溫和的眉眼,我咽下喉間的愧疚與不忍,垂眸朝她招了招手。
“怎麼了?”
梁思瑤靠近。
我沒有說話,在瞥見對麵匿在樹影下的皮鞋時,忽然拽起她的手,猛打向自己。
“思瑤姐我已經知道錯了!求你別打我、我好痛....好痛啊!”
“你?!”
梁思瑤滿臉不可思議。
我借她的力跌倒躺地,順勢露出一雙手臂,上麵被菜刀切出了無數條手指長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