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隨即一把抱住女人的雙肩,焦急地催促。
慕晚舟緩慢抬眸,借著月色看清男人的眼底,亮的嚇人,一種暗含期望的火苗猛地燃起。
隔著半步的距離,連同她的靈魂仿佛也被點燃。
她幹涸的唇,動了又動,千言萬語滾到了嗓子眼,可一想到媽媽裹著白布的屍體,手腕上血糊糊的傷口。
明明心底疼得喘不過氣,說出口的話隻有一句:
「別誤會,我隻是難過你為她花了那麼多錢,如果沒有她,那些都是我的......」
景懷南眼底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搭在雙肩上溫熱的大手隨即無力地垂下。
「錢......又是錢......」他喃喃地說著。
幾乎是同時,他驟然笑了。
那笑聲,一聲比一聲大,帶著歇斯底裏的難過。
隔著朦朧的視線,她甚至看見景懷南眼底的濕潤。
下一秒,他猛地背過身,破碎的嗓音帶著自嘲般的低語:
「我真蠢!你明明沒有心,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給你機會......」
「我蠢,我傻!活該被你一次次傷害......」
景淮南失心瘋般笑著,失魂落魄地離開,在他看不見的背後,慕晚舟無聲地哽咽著,哭成了一個淚人,唇角被咬破的傷口溢出絲絲血花。
她看著合上的門,緩緩軟倒在地,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喘著活像瀕死絕望的人。
這一夜,慕晚舟徹夜未眠,次日醒來,兩個眼睛腫得像雞蛋。
早飯時,王曼隨口問了一句,被一旁的景懷南插話:
「她是嫉妒你奪了我的歡心,傷心難過而已,別忘了,她才是我合法的太太......」
這話一出,王曼的眼神立即多了一抹警戒,看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慕晚舟不想生事,無論景懷南說什麼,她都不吱聲。
王曼眼咕嚕一轉,一把摟緊男人的腰,細聲細氣地撒嬌:
「哥哥,今天帶我去哪過生日啊?人家想請小姐妹一起玩。」
景懷南捏了她軟乎乎的臉蛋一把,笑道:
「明天在家裏給你慶祝,正好有幾個朋友想介紹你認識......」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要將王曼正式納入自己的社交圈,這可是從前那些女大都沒有過的待遇。
他說這話時,眼風絲毫沒有瞟過對麵的女人,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王曼驚喜地歡呼了一聲,啪嘰一聲親在他嘴角。
下一秒,景懷南將她一把抱上身,旁若無人地接吻,黏膩的口水聲清晰地傳來。
慕晚舟心痛如絞,當即想起身離開,卻被他一聲喝住:
「去哪!你不是羨慕曼曼嗎?那你好好看看,我當著你的麵,是怎麼疼愛她的。」
或許是母親的自殺刺激到了她,又或是病症帶來的影響。
她隻覺得心底仿佛燒起一團火,灼得她全身的皮肉都快要爆炸,理智衝破了腦海。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反擊:
「景總這是什麼癖好!這麼想讓人圍觀,不如去開直播?」
景懷南冷笑數聲,什麼話都沒說,反手又砸過來一張卡。
尖銳的棱角磕在眼旁,隻差一點,就要戳瞎她左眼,男人沒有絲毫的動容,隻譏誚地問:
「夠嗎!不夠,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