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朋友湊熱鬧:
「不能吧,他當年為了慕晚舟連醫生都不做,好不容易娶到她,能舍得放手?」
一時間,底下什麼評論都有。
過了好久,景懷南才應了一聲: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嘗過了大姑娘,黃臉婆自然看不上。」
正主親自出來回應,那些朋友連忙在下麵排隊道喜。
慕晚舟兩眼盯著手機屏幕,翻來覆去地看了十幾分鐘,最終歎了一聲,鎖住了屏幕。
挑出一顆藥丸下了肚,熱水剛滾到喉間,手機鈴聲猛地響起,她看著屏幕上療養院三個字,心裏莫名慌了神。
下一秒,傳來護士哽咽的哭聲:
「慕小姐,你媽媽......昨晚趁著幾分清醒,割腕走了。」
慕晚舟腦海嗡地炸響,身體險些摔倒,隨即捏緊手機,跌跌撞撞衝了出去。
等她到了病房,母親僵直的身體早已蒙上白布。
慘白的月色下,再沒了往日或慈祥或猙獰的麵容,一切消失殆盡,隻有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她一步一步遊魂似的走到床前,猛地跪了下去。
顫巍巍地從兜裏拿出銀行卡,嗓音帶著破碎的暗啞,一字一句地問:
「媽!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呢?」
「你從來不是我的負累,你看,我有錢......我有錢!」
「你看,你看啊!媽!」
隨著最後一聲落地,慕晚舟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
她瘋了般想將銀行卡塞進媽媽的掌心,可那僵直的手指沒有任何握力,卡片一次次被撿起,又一次次摔落。
混著地上的淚,映出女人崩潰絕望的臉。
慕晚舟沒有再說話,像小獸般嗚咽著,拽著媽媽冰冷僵直的手不肯放。
護士站在身後,壓抑著哭聲,斷斷續續道:「阿姨,她是......不願再拖累你......」
她呆呆地癱坐在地上,心底一片荒蕪。
眼睛已經流不出淚來,隻剩猩紅。
如今,她不過一副待死的身軀。
沒有事業,沒有愛人,現在連唯一的親人都沒了,還怕什麼連累呢?
在媽媽的身上她料見了自己最終的結局,唯一慶幸的是,她當初推開了景懷南,讓他以後的人生,可以不受她的拖累。
她呆坐到半夜,安排好媽媽的後事,才回到了景宅。
房間裏黑黢黢的,一打開門,便聞見了景懷南熟悉的體味。
清淡帶著點檀香的味道,隱隱還夾雜了一絲女人濃鬱的香水味。
男人的鼻息噴在頭頂,慕晚舟抿唇壓下所有的情緒,率先開了口:「別開燈......」
她不想自己痛哭流涕的樣子,被他看到,更不想引起他的丁點懷疑。
可景懷南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耳畔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聲音裏隱含幾分熱切:「怎麼,今晚你想?」
慕晚舟整個人像是被冰封住,心尖顫顫的疼,疼得說不出一句阻止的話。
好半晌,才擠出一道破碎的哭腔:「求你,別在今晚......」
話聲未落,滾燙的淚一滴一滴落在景懷南的手腕上,他身影一頓,粗糙的指腹摸索著擦去她眼角的淚。
嘶啞的嗓音響起:「隻要你說選我,我便當以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晚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