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林太太,您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溫婉迷茫地握緊盲杖,杏眼裏浮起了水霧。這淚,三分心酸,七分喜悅。
原以為是胃病,沒想到——她竟然跟阿照有孩子了。
結婚三年多肚子卻一直沒動靜,婆婆沈芳沒少嘲諷她是不下蛋的母雞。她心中委屈,畢竟明明是——可阿照總是攔住她溫柔安撫:“罷了,媽就這性格。”
罷了,隻要阿照愛她,所有的事她都當自己的問題。
被司機送回家後,亮堂的別墅在溫婉眼裏也是漆黑一片。她摸索著手機給林照打去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滴滴聲,空蕩回響在屋中。
“夫人先吃吧,畢竟先生得半夜回來。”保姆周姐提醒,溫婉垂下眼底的黯然,倏而勾唇微笑:“周姐你先回家吧,我給阿照做飯。”
她要把懷孕的好消息親自講給阿照聽。
“這怎麼行呢?”周姐蹙眉擔憂,畢竟夫人兩年前出車禍失明,什麼也看不見了。
“沒關係,放心吧。”溫婉俏皮一笑。
待周姐走後,別墅隻剩她磕磕絆絆地準備。到了做滑蛋時,手一軟蛋液濺在地上。
溫婉彎腰去撿,可起身時卻一腳踩滑。
“砰——”尖銳的刺痛感從腳腕蔓延,她踉蹌起身回屋拿藥,卻逐漸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溫婉忍不住吃痛叫出聲,可瞬間——她哽住了。
眼前不再是暝寂,而是帶了微弱的月光。溫婉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尤其是掛在牆上的結婚照,清晰異常。
林照麵容清雋、鬢若刀裁,一雙瑞鳳目望著她深情款款。
內心被驚喜淹沒,溫婉還來不及反應自己複明的事實,突然耳畔傳來奇怪的響聲。
像極了最近夜裏她聽到的床榻搖動聲,以及野貓叫春般的壓抑哼聲,模糊又像近在眼前。她前些天惶恐問起過阿照,可男人摟她入懷說是電視聲。
溫婉小心翼翼光腳出房,聲音的來源在客房處。
阿照回來了?溫婉臉上綻出梨渦,她前去開門,可門被緊緊反鎖,同時詭譎的聲響也戛然而止。
“怎麼了?”心頭的怪異感被林照清越的聲線打破,溫婉欣喜不已:“老公你回來了,我有事跟你說。”
門被驟然打開,猝不及防暴露的不僅僅是屋內刺眼的光亮,還有——混亂大床上滿身濕汗的女人。
女人臉如芙蕖灩滴滴的,唇被吻得腫起,用過的保險套大剌剌的散落一地。
溫婉的笑僵在臉上。
此人正是她的小姑子,林照名義上的妹妹—周霜。
雖然是重組家庭,可她從沒想過二人竟然仗著她失明,在她眼皮子下刺激偷情。
男人黑色寸發微濕,緊實腹線上滿是曖昧的抓痕,神色不耐:“阿婉乖,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溫婉這才清晰地看到林照臉上的神色,她從前隻被他溫柔的音色所迷惑,怎麼也沒料到——男人黑白分明的瞳仁裏隻有被打攪好事的不耐,沒有絲毫關切。
心中像是裂道縫,冷風灌進去獵獵作響,連著筋骨被撕扯生疼。溫婉怔怔退後一步,下意識避過林照伸來的掌心。
“還好嗎?”林照擁住她,溫熱的胸膛還殘存著歡好的氣息。
溫婉心臟抽痛到幾乎喘不動氣,她死死攥緊掌心,鮮血洇濕袖口。如果不是眼前所見,她壓根不信眼前一切是真的。
她努力收起被逼出的熱淚,望著屋內無聲勾手引誘的女人,死死擠出個笑:“我想起明天是爸的忌日,你陪我回去嗎?”
“好。”林照下意識答應,可屋內周霜櫻唇一撅,蹙眉委屈。林照立刻心疼改口:“我想起來還有事,讓小劉陪你去。”
溫婉看著眼前苟且的兩人,麵色不改,內心卻碎到痛不欲生。
林照,你怎麼這麼能演呢。
結婚三年林照從不碰她,他自稱陽痿,每每提起英朗的臉上滿是愧疚和傷神:“阿婉是我對不起你。”一聽這話,她滿心隻有心疼。
沒有性生活算什麼,哪怕被婆家罵不下蛋的母雞也不要緊,被小姑子周霜冷嘲熱諷也不礙事。
可萬萬不能,她傾盡所有愛的人,在她的婚房裏跟“好妹妹”上床。
“阿婉,沒事就去睡吧,我明天還有事。”林照見她眼尾微濕下意識想替她拭下淚,周霜眉頭一蹙,他立刻收手,利落關門。
光亮消弭,溫婉呆呆走回冰冷的主臥。
她為何從前沒發現林照如此冷漠呢,甚至——連她未帶盲杖都沒發現。
驟然想起似乎有客房的監控,她跌跌撞撞打開電腦,刺激的畫麵映入眼簾。
周霜被高大偉岸的男人緊緊壓在身下衝刺,床榻吱呀聲與嬌喘聲不停,林照哪裏有半分陽痿的模樣。
甚至腹中這個孩子,還是他兩個月前醉酒意外碰她才有的。男人說辭甚是好聽,或許是醉酒才奇跡地好了一夜。
蠢的隻有被蒙在骨子裏的她。
“你為什麼碰溫婉?我還能再生。”
“霜霜別胡鬧,你身體不好我怎麼舍得。如果不是為了要兒子,我根本不會碰她!”
二人沒想到,他們的對話全被記錄在監控中。
溫婉擦幹了淚痕,靜靜地拿出手機,眼底的死寂轉為堅定:“劉叔,幫我查查當年車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