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語垂下眼簾,避開他探究的目光:“沒什麼,最近吃得少。
賀嶼洲沒有追問,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
“給你兩周的時間,增重十斤。你現在這個樣子醜得要死,影響我創作。”
溫知語沒有接,輕聲說:“那就重新再物色新人吧。”
賀嶼洲皺眉:“嫌錢少了?”
溫知語沒有說話。
她不想解釋,也不想爭辯。
反正六天後,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他是如何想她的,也不重要了。
賀嶼洲眯眼打量著她,突然傾下身來吻她。
唇瓣快要相貼的時候,溫知語別過了頭。
“展覽快要開始了。”
賀嶼洲沒料到她會躲開,猛地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翻滾著複雜的情緒。
“溫知語,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我賀嶼洲不缺你一個!”
溫知語認真地點了點頭,退了兩步:“我知道。”
懷裏一空,賀嶼洲怔了怔。
她披上外衣,往門口走去:“我先去後台準備了。”
......
展覽開始。
溫知語按照排練過無數次的路線,優雅地邁開步伐。
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根針狠狠紮了進去。
溫知語一個踉蹌,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傾倒。
“啪——”
高跟鞋的鞋跟斷裂,她重重地摔在T台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閃光燈瘋狂閃爍。
溫知語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肘和膝蓋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她的鞋子被人動了手腳。
走了這麼多場秀,她從未出現過這種低級錯誤。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孱弱的身體卻虛軟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
賀嶼洲坐在台下,臉色陰沉。
他不滿溫知語竟然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失態,毀了他的作品,更不滿她剛才在後台對他的軟抵抗。
那是溫知語第一次推開他。
林玥也就罷了。
她憑什麼?
可看清溫知語慘白的臉色,和她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時,心底莫名一緊。
賀嶼洲猛地站起身,撥開人群。
他大步走向T台,將人打橫抱起,快速往秀場外走去。
懷裏的人輕得好像一片羽毛,風一吹就會消散。
“阿嶼!”
林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哭腔。
她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賀嶼洲的胳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阿嶼!我的貓不見了!我找遍了整個小區都找不到......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沒有貓......我晚上不敢入睡......”
賀嶼洲極少見到驕傲得像小獅子一樣的林玥這般六神無主。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臉色蒼白的溫知語,依舊是乖巧懂事的樣子,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
他將她放下,冷硬地道:“這點小傷,你就自己打車去醫院吧。”
溫知語的身體晃了晃。
她扶住T台邊緣,才勉強站穩。
她抬起頭,看著賀嶼洲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和林玥投來的得逞的眼神,苦澀地勾了勾唇角。
她慶幸剛剛沒有因為他眉宇間一閃而逝的慌亂,而不自量力地又生出什麼期待來。
所以眼下這種情況,她並不覺得有多失望。
她對自己這樣的狀態很滿意。
溫知語沒有去醫院。
她不打算把僅剩下的這點生命浪費在醫院裏。
她一瘸一拐地到賀嶼洲的工作室,把貓帶回了她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