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當天去掃墓,女兒的墓碑卻不翼而飛。
工作人員告訴我,老公早在一年前就把屍體帶走。
我急忙趕回家,查看電腦時卻發現老公和秘書的聊天記錄。
“許總,當年您為了給顧小姐找實驗標本故意把芒果放進蛋糕裏讓女兒過敏身亡,如今一年了,您還要冒險再替她找一個嗎?”
“漫漫給學生講課肯定要用到標本,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冒險又如何?何況現在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沒等我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來,電話鈴聲響起,那頭傳來護士悲痛的聲音:
“孟女士,您父親病情加重了正在搶救!請您立刻來醫院!”
......
掛斷電話後,我邊擦眼淚邊手忙腳亂關掉電腦出發去醫院。
路上,剛剛那些誅心的話一遍遍在腦海裏浮現。
“許妙怎麼說也是您的女兒啊,您就一點兒都不心疼嗎?”
“我對她沒有愛,對她生的女兒當然也沒有愛,要不是還需要實驗標本,我早就和她離婚了。”
“那您這次又故意給唐女士的父親安排車禍,就不怕她懷疑嗎?”
“那又如何?一個從山村出來的傻女人罷了,隨便糊弄幾句就過去了,即便她胡攪蠻纏,那我就正好提離婚的事情唄,反正過幾天漫漫生日,我就要在空中餐廳向她求婚了。”
十多分鐘的路程,卻讓我覺得漫長如年,許宗銘的話一句句出現在耳邊,如刀子一般淩遲著我每一寸皮膚。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顧漫漫,那個陪他大學四年的白月光。
可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來招惹我呢?
到達醫院後,我立刻下車狂奔到急診室,沒等我開口問,爸爸的屍體就被迎麵推了過來。
白布下,昨天還笑著囑咐我好好休息的那張臉已經毫無血色。
醫生歎口氣,聲音悲痛道:
“對不起,唐女士,節哀順變吧。”
看著熟悉又親切的麵容,我幾乎不敢相信。
爸爸腎癌晚期,明明配型都做好了,隻差一步就能把我的一顆腎換給他,隻差一步爸爸就能活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剛剛電話裏不是說還能搶救嘛?為什麼這麼快就......”
沒等我說完,醫生便驚訝道:
“唐女士,您先生沒跟你說嗎?他選擇放棄治療了。”
放棄治療?
回想起聊天記錄裏許宗銘的話,我幾乎覺得渾身血液倒流,眼前陣陣發黑,要暈倒的前一秒,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出現在眼前的,是許宗銘那張心疼又慌張的臉。
“欣欣,你別過度傷心了,嶽父已經去世了,要是你再有什麼好歹,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著,他眼角擠出幾滴眼淚,好像真的再替我爸爸的死感到難過。
遭遇這麼大的變故,若是以前,我肯定會崩潰地撲進許宗銘的懷裏,大哭一場。
可如今,他的懷抱卻冰涼至極,讓我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我強撐著站好,挺直脊背去看爸爸最後一眼,卻還是被刺激得近乎昏厥。
“為什麼不救我爸啊?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次就擅自做主?”
許宗銘看著我,聲音惋惜道:
“對不起,欣欣,是我沒本事救嶽父,公司虧了錢,我真的實在是拿不出醫療費了啊!”
“你心裏傷心,就打我罵我吧......”
他聲音裏含了幾分心虛,眼神卻努力維持住真摯。
沒有資金給我爸看病,卻有錢帶顧漫漫去這裏最豪華的空中餐廳求婚。
許宗銘,你嘴裏還有什麼是真的?
“欣欣,你怎麼了?要是實在太累的話,嶽父的後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交給你處理,你就要把我爸爸送去給顧漫漫做實驗標本嗎?
看著他殷切期盼的眼神,我的心也沉到了極點。
我抑製住心裏的怒火,冷聲道:
“不用了,我自己處理吧。”
許嵐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後又舒展開來,故作輕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