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將郡主及其侍女送走,何妨還衝她揮手告別呢。
轉過身,何妨看見我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整個人抖了一下拔腿就跑。
我:「......」
越州專出神經病,我說的,州牧來了也改不了:)
而在皇室宗親前維持半天風度的倪錯此刻笑得歪倒在美人榻上:「許先生真是好福氣啊,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
我深吸一口氣,麵帶微笑,手指門外:「倪先生笑夠了就請出去吧。」
倪錯挑眉:「不。」
我:?
見我震驚失語,倪錯頓了頓含笑道:「某偏不——」
有時候我真的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越州的人都有一股子自來熟的勁。
見我忽然歎息,倪錯停下閑話調笑神色:「許先生怎麼了?」
我平靜地:「我忽然記起一句話,久居芝蘭之室,不聞其香。」
這個世界沒有《後漢書》,倪錯聞言細細品味一番,微微頷首:「佳句。」
「這句話還有下半句,」我抬眼微笑,「入鮑魚之肆,久不聞其臭。」
我克製住自己發瘋的衝動,給倪錯最後一次機會:「天色不早,倪先生多留恐於理不合,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顯然,倪錯發現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支持不了我說出有條理的話了,他沉吟一瞬,而後道:「許先生何必如此拘禮?」
倪錯笑著補充:「規矩是死的。」
我微笑:「對,你也可以是。」
倪錯:?
我隨手拿起他平時用來附庸風雅的青竹折扇,就往他躺著的美人塌上捅:「殺殺殺殺殺殺殺!」
我想,我大抵是真的瘋了罷!
倪錯驚恐一瞬,之後倒是更加癲狂地笑了起來,如綠梅抖擻一身雪。
身後卻忽然傳來個頗為遲疑的聲音:「兩位是......是、越州來的麼?」
我猛地回頭,隻見一個英武不凡的偉岸男子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倪錯笑岔了氣此刻正捂住腰憋聲忍著,我尷尬地站直身子:「正是,不知閣下是?」
來人聞言拱手:「我乃靖遠王麾下畢懷虎,敢問哪一位是許沅先生?」
我暗自蹙眉。
我在越州並不是州牧麾下得力的謀士,寫話本子也都用的是「無名氏」為名,這個畢懷虎怎麼會單單問起我來?
要知道,他韓烈驍勇,也算是一員名將了。
「原來是畢將軍,將軍此時前來,是找許沅有什麼要事麼?」
屋外天色昏昏,此刻腰佩長劍前來,想必不是善事。
想必倪錯也覺察到了,他自我身後坐起身來。
畢懷虎在我和倪錯身上來回掃視,又問:「你是許沅?」
聽起來更加來著不善了。
我正暗想著,卻忽聞倪錯從容自若開口:「某便是許沅,畢將軍夤夜而至,所為何事?」
見他站出來畢懷虎不疑有他:「我找許沅先生有事,先生陪我出去走走?」
眼見倪錯真要和他出去,我皺眉將他按住不許站起來:「我才是許沅,倪先生不要再玩鬧了。」
畢懷虎看看我,看看倪錯,忽而嗤笑一聲:「看來,你們是知道我的意思了。」
他抽劍出鞘,寒光泠然之間殺意畢泄:「所以到底哪個是許沅,說吧。」
我也冷笑一聲:「畢將軍對我等拔劍,是要與越州為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