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刀男子衝縣令子侄揮揮手。
後者即刻心領神會笑出眼角皺紋走到我近前:「先生別來無恙啊,我家大人有筆買賣要與你談一談,不知道可否賞臉啊?」
我越過他,看著後麵遊刃有餘的男子。
「......總之,您隻消安生寫書,大人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通,意思不過是大人看重了我寫話本子斂財的能力,想要用「庇護我」來買斷之後的所有稿子。
小鬼難纏,真是失算了......明明之前沒有這種見財眼開的事情。
我微握拳頭,快速思索脫身之法,卻著實沒有頭緒。
見我沉吟,佩刀男子嗤笑一聲:「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多謝大人抬愛,草民豈敢不從。」
我咬牙,決定從長計議。
對方滿意點頭。
後來我才知道,新寫的《紅梅記》第一批便賺了近千兩銀子,足以令絕大多數人眼紅。
......準確來說,我也眼紅了。
天殺的資本、不是,天殺的奸商,狗官!
我隻拿到了二十兩潤筆啊!
為此我心下歎息。
先前我傳播許琛豔名時未免無辜人士受到牽連特地選了比許家更富足的倪家,那篇《將軍笑》不知賺了多少錢,卻也不過是毛毛雨,不值得讓倪家為我費心思。
到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卻是財帛動人心,引來災禍。
「失策啊......」
我歎了口氣,將經絡活動開,拿起扣光寶石光禿禿的匕首起身推開門。
打不過一群帶刀人馬,我還......
「咻——」
忽有嘹亮羽箭破空而來,我側身堪堪躲過,正萬分戒備,卻冷不防看見牆頭上出現個眼熟的身影。
少女身上飛塵濺血,長發用楓葉色寬麵綢帶紮了兩個啾啾,下墜點點絨珠,配上圓溜溜杏眼,像隻獨占地盤的三花公主。
她衝我歡快揮手:「呀!」
我的目光卻落在她另一隻手上拿著的一對仍在滴血的巨斧:「......呀?」
她從牆頭跳下來,帶著巨大斧頭濺落起滿地塵土,抹了把臉笑出滿嘴白牙:「先生這幾日有寫新書嘛!」
我:「......」
下一刻,大門忽然被人踹開,來人氣喘籲籲高聲喊:「都尉,不好了,州牧知道您玩忽職守說要罰你呢!」
少女聲音嘹亮:「放你爹的屁!鄭孝腦殼都給我剁掉了,誰玩忽職守!」
她罵完又轉過頭看我,眼睛亮晶晶的:「啊,之前大人派我潛伏,沒能夠告知先生姓名——我叫何妨。」
「何必的何,妨礙的妨。」
她胡亂將斧頭擦了背回背上,我看著她的模樣,忽然忍不住微微一笑:「你是都尉?誰家的都尉?」
何妨頗為自豪的挺了挺胸膛:「我乃越州都尉,令閆大人親點的心腹!」
越州。
能親點女子都尉的越州啊......
得知我想要麵見州牧,何妨有些躊躇,小心地問一句:「你不會是間諜什麼的吧?」
不期然她說得這麼直白,我輕笑一聲:「不是。」
得了答案何妨點點頭,也不懷疑,隻說:「那我給你引薦噢。」
她有種稚子般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