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程琛還沒醒早早地回去收拾行李。
程琛被我的聲音吵醒,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你在收拾什麼?”
我隻顧收拾,看都沒看他一眼。
“之後有個種花專家來授課,我要去市裏麵旁聽。”
程琛眼神清明,接著玩味地抖開我已經疊好的衣服,把頭躺在我膝蓋上:“我把他請回家怎麼樣?我可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
麵對這張臉我一陣反胃。
不知道從前的自己怎麼忍受得了這般驕縱做作。
把他腦袋推開,我接著手中的動作。
程琛牽起我的手,卻在此時發現寬大的袖子內沒有那個早已勒進肉裏的手鐲,笑容瞬間僵住。
“鐲子呢?哪去了?明明摘不下來的?”
他也知道那是個並不合適的手鐲啊。
“昨天翻花地弄的都是泥,晚上我帶去店裏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提起玫瑰花的事,程琛表情一僵。
他露出一個笑,低頭吻我:“我就知道你不會丟的,不過都臟了,我明天給你買個新的吧。”
是啊,都臟了。
那個手鐲是我種出第一株玫瑰的時候,他送給我的。
我摘下盛開的花,跑到他身前:“程琛,離我們結婚又近了一步。”
程琛在看到玫瑰後愣了幾秒,接著從前胸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銀鐲,戴到了我的手上。
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那個並不合手的鐲子,勒在我的血肉裏。
我因為一個不值錢的鐲子,覺得他就是我後半生的依靠。
現在回憶起來,真是單純的可憐。
打包好行李箱,我坐在餐桌上吃昨天剩下的蛋糕,突然一條推送出現在我的首頁。
言婉在朋友圈發布了求婚跟拍照片。
精修的照片中,無數玫瑰花瓣被禮炮打上天空,照片中央的程琛單膝跪地捧著戒指盒。
下一張圖是程琛摟住言婉,碩大的鑽石被展示在鏡頭前。
我能想象出她說的話,人生易如反掌。
我給她點了個讚,不小心滑出頁麵,結果再找就再看不到了。
言婉消息轟炸我,第一句竟然是對不起。
“惜惜對不起,這是我們短劇需要,都是鬧著玩的。”
“我以為你看不到呢,原本我們覺得這不是大事,就沒告訴你。”
“惜惜,你不會生氣吧。”
言婉每一句話都仔細斟酌看不出破綻,我用叉子捅壞的蛋糕,突然被程琛一口吃掉。
“惜惜喜歡什麼樣的鐲子?玫瑰花的好不好?”
這幾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銀針紮在我的肉裏,雖不至死,但讓人痛苦萬分。
我把叉子一丟,壓住喉嚨的哽咽大聲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