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宥就知道,除了鄭知筠的母親,她沒有任何在意的人。
他是被葉嵐音帶回來的。
葉嵐音還告訴他,是她讓自己的暗衛救了他。
而她因為少了暗衛的保護,受了不輕的傷。
鄭知筠明知道這一切,卻也隻是放任。
她淡漠地掃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沈嘉宥自嘲地笑了。
“也是,除了她以外,誰還能指使得動你?”
葉嵐音適時地握住他的手。
“嘉宥,小郡主與侯夫人母女分別這麼些天,想必定是想念壞了。”
“如今小郡主也受了傷,約摸著也不能再承擔洗腳婢的工作了,不如你就趁此機會放她回去吧。”
沈嘉宥沒有看她,而是將葉嵐音攬入了懷中,寵溺地笑。
“好,都依你。”
鄭知筠心口一痛。
她努力了許久都沒能成功的事情,葉嵐音隻是隨口一提,沈嘉宥便答應了下來。
這或許就是女主和女配的待遇吧。
她深吸一口氣,再抬起臉時,便帶上了雀躍的笑容。
“好,那我這就回家啦!”
她步伐匆匆,在沈嘉宥眼中是因為終於可以回家而迫不及待。
可是隻有鄭知筠自己知道,她離開的日子已經到了。
她要進宮去見陛下了。
沈嘉宥緊握雙拳,視線還膠著在她離開的背影上。
葉嵐音扳過他的臉,溫柔地注視。
“嘉宥,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和她見麵了好麼?”
“我隻有這一個心願,那就是你徹徹底底地忘記她。”
沈嘉宥的神色一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他曾經以為,鄭知筠會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旦割舍,他絕對會痛徹心扉。
但是如今,即便再痛,或許也該結束了。
半晌後,他雙目微闔,輕輕吐出了一個字。
“好!”
出發去北戎國的當天,沈嘉宥特意來到昌平侯府找鄭知筠。
鄭知筠心中一緊,警惕地直盯著他。
“你有什麼事?”
沈嘉宥冷漠地扯了扯唇角。
“鄭知筠,你放心,我不是來為難你的母親的,而是來與你做個了斷的!”
“我即將與嵐音成婚,從今日起,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瓜葛。”
鄭知筠咧開嘴,笑得燦爛。
“好啊,那說定了,從今往後你不許再拿我的母親說事,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見麵了!”
沈嘉宥,從今往後。
你有你的美嬌娘,我有我的人生路。
我們之間互生的情愫,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看著她的笑容,沈嘉宥微微晃了一下神。
自從兩年前與她決裂,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燦爛的笑。
沒想到是與他斬斷牽連。
鄭知筠,你或許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吧。
但我的婚禮,還是會邀請你。
隻要,你肯來......
你一句話,我便可以跟你走!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沈嘉宥心事重重的轉身,與她漸行漸遠。
他沒有看見,鄭知筠也轉身進了一輛馬車,駛離了皇城。
元慶十五年二月二十四,昌平侯府小郡主於府中暴斃。
與此同時,北戎國都城最大的銷金窟,多了一名喚作燼歡的藝妓。
“藝妓燼歡,往後餘生斬斷前塵,隻為國效力,雖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