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的婢女走出來,遠遠地看了一眼,捏著鼻子吩咐:“讓人把她從後門運出去,賣到樓子裏!國公爺的人問起來,就說——”
沈瑤的婢女露出惡意滿滿的笑,“說她領夫人的命,以死相逼闖出去了,看方向,是往蘇大人的府上去了。”
“胡說!胡說!你這賤婢!”
我氣得發狂,恨不得狠狠扇這胡言亂語的奴婢幾巴掌。
可是我已經死了,我的怒,我的狂,我的悲傷,連風兒都比不上,壓根讓人感受不到。
沈瑤的婢女說完準備走,突然,不知想到什麼,又惡劣一笑:“紅燭當初說我心思不正,肖想國公爺,把我攆出正院,害得我從夫人身邊的婢女,淪落為刷馬桶的。”
“今日,就先把她送到雜院去,讓刷馬桶的粗人們,好好招待她,叫她嘗嘗,我當日的苦!”
聽吩咐的婆子麵露不忍:“這紅燭全身上下都沒好肉,這......”
“又不是不能用,怎麼,心疼,你替她?”
“不不不,老奴這就去辦!”
婆子飛快地將紅燭抱起來,送去雜院。
我想跟上,身體卻被什麼束縛住,不能離開後院的範圍。
我隻好站在距離雜院最近的院牆後。
我聽見疼昏過去的紅燭醒過來,慘叫聲接連不斷。
“放過她!”
“你們這些畜生!住手!”
我一邊喊,一邊試圖衝破束縛過去。
不知是使力太過還是怎麼回事,我的靈體傳來割裂一般的疼痛。
我的視野開始發虛,接著我勁一鬆,直接被拽回了偏院。
“夫人,夫人,你醒醒......”
婢女綠竹用手摸了摸我的鼻息,驚慌不已。
她一邊落淚一邊拚命喊我。
可我的身體已經變涼,我已經死了,回應不了她了。
“紅燭怎麼還沒回來?我不能繼續等下去,我要找人救夫人!”
綠竹說著,起身往外跑。
我攔到她身前想提醒她自己逃,紅燭已經出事,我不想再犧牲一個。
但綠竹和紅燭、裴遇一樣,看不見我。
她擦著淚快步朝外走。
不過在走到岔路口,她猶豫一下,沒有選擇通往晴雪園的路,而是去了裴遇的書房。
裴遇此刻並不在。
綠竹的目標也不是他。
綠竹找上了在書房做事的小廝:“四豆,我有事需要出府。”
小廝滿臉為難:“綠竹姐,國公爺可是下了死令,誰敢放你們偏院的人出去,誰就打一頓發賣出去!”
“四豆,你還記得你剛被買進府,又瘦又小,被其他人欺負嗎?那時候冬天那麼冷,其他人故意搶走你的棉衣,讓你隻穿單衣掃雪。是夫人看見,心疼你,不僅給你做衣服,還把你從雜院調到書房來。”
“我現在不求你知恩報恩,我隻想你給我打個掩護,讓我出去。”
“夫人快不行了,我要請大夫回府救她!”
綠竹說著,撲通跪下,不住磕頭。
很快她的額頭就青腫一片。
名叫四豆的小廝猶豫再三,一咬牙:“我隻能引開角門看守的人一小會兒,能不能溜出去看你自己。”
“好,四豆,我和夫人都記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