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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同意。”陸憶安側臉蹦得緊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就在這時,蘇夏槐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竟然是醫院打來的。
“蘇小姐,你的孩子有點不好,趕快來醫院一趟。”
蘇夏槐看著搶救室的門重重關上,亮起紅燈,跌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憶安伸手想要抱她起來,蘇夏槐卻抓著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而陸憶安任由星星點點的血從自己的掌心滴落,卻也沒有鬆一下手。
直到蘇夏槐失去了所有力氣,崩潰地倒在了地上:
“陸憶安,你不是有錢嗎!你去找醫生,找最好的醫生來!救救我的女兒!”
“小槐,我哪裏有錢?”陸憶安咬牙打斷她的話。
“咱們剛剛還完一百萬貸款,我哪裏有錢!”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借,實在借不來,我就去賣血!”
陸憶安抓著蘇夏槐的肩膀,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許下了承諾。
而蘇夏槐聽到現在這種時候,陸憶安還要騙人,還要堅持裝窮,隻覺得鋪天蓋地的絕望從眼前襲來。
這晚蘇夏槐在搶救室的門口一直等著陸憶安,足足等了一整個晚上,從天黑等到了第二天的日出時分。
終於等來了麵色蒼白的陸憶安。
“小槐......”陸憶安抖著嘴唇看著蘇夏槐的臉,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對不起,我去借了,但是沒有本事,隻借來了兩萬塊。”
蘇夏槐看著陸憶安手上那薄薄的兩萬塊錢,不由自主地有些想要大笑出聲。
能夠開得起豪車,住得起別墅的人,竟然在自己親生女兒的生死關頭,依然要堅持裝窮,隻拿出來區區的兩萬塊錢。
蘇夏槐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很蠢,才能夠讓陸憶安一直堅持這樣騙她。
“陸憶安,那天在商場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拿出了一張黑卡,我看到了陳婉根本就不是你的表妹,我看到了你給她買首飾。”
“到了現在這個時刻,你還是要裝嗎!還是要裝嗎!”
陸憶安目光瞬間變得深邃,卻仍舊沒有開口說話。
“我知道你在那棟別墅裏,和陳婉搞什麼勾當。”
“陸憶安,你爽嗎?”
蘇夏槐慢慢地,一句句地說著。
而陸憶安的臉色,也在她尖銳的話語裏,逐漸灰白。
他露出絕望之色,腰背漸漸彎了下去,直到徹底癱坐在了地上。
卻始終沒有鬆口,說出自己是有錢人的事實。
在這種巨大的絕望之下,蘇夏槐狠狠扇了陸憶安一巴掌,痛哭出聲:
“我聽到了你是為了完成什麼耿老爺子的賭約,我知道我就是你演戲的對象!但是現在我們的孩子正躺在搶救室裏,你作為一個爸爸,能不能救救她!”
“算我求你了,真的......算我求你了。”
“救救我們的孩子,救救她,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蘇夏槐跪倒在地上,眼淚和鼻涕都流了滿臉,緊緊地抓住陸憶安的褲腿連聲哀求道。
而陸憶安聽到她的這番話,臉色瞬間變得灰白,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將蘇夏槐從地上扶了起來。
蘇夏槐以為陸憶安終於答應救他們的孩子,眼裏瞬間迸發出希冀的光,誰知道陸憶安隻是平靜地說道:
“小槐,對不起,隻差最後一個禮拜,我就能繼承耿老爺子的財產了。”
“你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吧,我是陸家的私生子,我媽媽隻是一個妓女。”
“從小到大,我都不受陸家人喜愛,是陸家的邊緣人。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絕對不能夠失去。”
“所以抱歉,小槐。”
陸憶安不顧蘇夏槐的哀求,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過短短一分鐘,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從走廊那頭朝著蘇夏槐跑來。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蘇夏槐尖叫出聲,不停拍打著陸憶安攥住她的手。
但是陸憶安卻始終緊握著她的胳膊,眉眼冷硬,沒有絲毫的猶豫。
有人抱住蘇夏槐的腰,有人拽住她的頭發,有人給她的脖子上猛紮了一針。
隨著冰冷的液體緩緩地推入身體,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蘇夏槐隻記得一向溫柔的陸憶安冷漠地站在自己的麵前,對她輕聲說道。
“小槐,成為人上人,是我一輩子的夢想,你一定可以體諒我的,對不對。”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我就不能讓你有泄密的機會。”
“小槐,不要怪我心狠,孩子還會再有的。”
“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