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任由傭人擺弄,換上幹淨的衣物。
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卻怎麼也遮蓋不住我身上的死氣。
原本合該開心,自己逃脫了那個牢籠,可我看著鏡中的自己,想笑,卻比哭還難看。
傭人拖著我走向大堂,我隻是怔怔著,不敢抬頭。
“小姐,李少爺來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這是誰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有人認出我來。
“這不是當初那個學術作假的海歸?!他怎麼有臉來?!”
“牧承,今天可是姚小姐為你舉辦的學術研討會,他這個竊賊?!過來幹什麼?!不會是還對姚小姐有什麼非分之想,來這死纏爛打的吧?”
三年前,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嫉妒牧承的外科才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竊取了他的學術論文,隻為了站在姚可夏身邊。
為此,她厭惡極了我。
我依稀記得那天,姚可夏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裏沒有一絲溫情
“李雲啟,你省省吧,不管你如何做,你都配不上我。”
“既然你這麼頑固不化,那就去懲教院裏好好磨磨性子!”
姚可夏親自在我脖間注入獸用麻醉劑,等我清醒時,我已經被綁在懲教院的十字架上。
我全身赤裸,毫無尊嚴,猶如一頭待宰的豬。
教官審視著我,“知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可高傲的我倔如蠻牛,我昂著頭,說:
“我沒有學術造假!”
“我沒有嫉妒牧承!”
“我愛姚可夏,愛一個人,何錯之有?!”
教官捏著我的下巴:“既然你學不乖,那就讓你好好學學!”
他拿起教鞭,狠狠的抽打我的身軀,鞭上的倒刺,根根到肉,沒一會兒,我的身子就血肉模糊。
可是他們不肯收手,質問我:“錯了沒有?!”
可我有什麼錯?!
電擊、冰凍、一個個酷刑往我身上加,我隻是咬咬牙,全部硬撐。
“真他媽是個賤骨頭!”
教官用狼牙棒往我頭上砸,可他越是逼我,我越是嘴硬,口裏全是汙穢不堪的血水,卻隻喊著兩個字:“我呸!”
他狠狠的掌我的嘴:“就憑你這樣的?!也配做醫生?也敢跟牧少爺搶女人?挑爛你的手筋,我看你怎麼狂?!”
這句話,讓我真的怕了,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從進入懲教院開始,就沒那麼簡單。
我趁亂跑到教友休息室。
顫抖的撥打姚可夏的電話:“夏夏,救我。”
“夏夏,懲教院的人跟牧承是一夥的,他們會把我折磨死的。”
姚可夏頓了頓,聽到我淒厲的喊她,又感到惡心:
“看來,你還是屢教不改!”
“給我好好在裏麵改造!直到認錯為止!”
姚可夏沒有救我,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絕望。
所以,那天晚上,教官先是用教鞭懲罰了我偷偷聯係外人。
然後,他拿出小刀,在燭火下炙烤。
我顫抖著身體求饒:“對不起,我不敢了,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我還想再做醫生啊,我還想再做手術......”
教官這才露出陰狠的微笑:“聽說牧少爺已經拿著你的學術論文成為京城最年輕的醫學家,你說,你這雙手,還留著,有什麼用呢?”
我瞪大著雙眼奮力掙紮,可他隻是狠狠的抓住我的手,千度高溫灼紅肌膚,刀口直達肌腱,無情的攪爛我的手筋。
我痛到暈厥,從此,我引以為傲的外科醫術,沒了......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你就好好跟牧承道個歉吧。”
“畢竟,他是三年前你學術抄襲的受害者。”
姚可夏無情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我瑟縮下身體,思想從痛苦的夢魘中回籠。
我垂著的手不住地抖動著,嘴裏嚷嚷著:“是的,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我認錯......我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