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兩人剛準備出發,溫澤言忽然接到管家的電話,說他和蘇念的臥室失火了。
臥室裏放著他和蘇念的結婚禮服、兩年來攢下的十六本合影集、幾百卷錄像帶、以及蘇念做給他的兩大箱手工禮品,他平時非常寶貝,外人碰一下他都要大發雷霆。
果不其然,他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怎麼會失火!”
管家為難道,“是葉玲小姐,她不聽勸阻,非要進您和夫人的臥室,兩分鐘後,臥室就失火了......”
溫澤言的語氣立刻變了調,緊張地問,“那葉玲呢?她有沒有事!”
不等管家回答,他已經飛奔著往家裏去了。
蘇念麵色平靜地目送他離開,獨自去了江邊,等待著煙花的燃起。
十一點五十九分,煙花燃起的前一分鐘,她收到葉玲發來的一段視頻。
視頻裏,葉玲哭的楚楚可憐,“我就是故意燒掉你們臥室的!我看見你把她送你的東西當寶貝一樣供著,我心裏難受,你要怪我嗎?”
溫澤言低聲哄著她,“我怎麼舍得怪你,我寶貝那些東西,不過是做戲給蘇念看的,我心裏根本就不在意。”
蘇念沉默了很久,釋然地笑了笑。
煙花燃盡後,她最後一次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她回來拿些東西,以及正式提出離婚。
回到家,來開門的是溫澤言,看到她,他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對不起啊老婆,我聽到家裏失火太著急了,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醫院。”
蘇念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知道。”
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溫澤言又說,“明天是七夕,我之前答應和你一起過的,但是公司有事,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過了。”
公司有事,這四個字已經成為了他和葉玲偷情的代名詞。
“嗯。”蘇念平靜地應了一聲。
她隻是很不理解,溫澤言為什麼不直接和她提離婚,而是要這樣偷偷摸摸。
蘇念也懶得再想,大概是他們就喜歡偷情的刺激。
她把裝著離婚協議的資料夾遞給他,“真巧,研究所有急事,我現在就得過去,明天不回來,所以提前送你一份七夕禮物,明天再打開吧。”
蘇念在國內頂尖的生物科學研究所工作,情感遺忘藥劑就是她研發的,本意是用於醫學治療,但沒想到有朝一日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溫澤言接過資料袋,笑道,“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就在樓上,等等,我上去拿。”
他剛走,葉玲就出來了,她得意洋洋地看著蘇念,“學長的公司沒事,他明天是要和我去海邊。”
蘇念沒有理會她,目光被客廳的電視上的財經播報吸引。
“據悉,蘇家長子蘇雲澤將於明日回國,兩年前,他與首富父母決裂,隻身前往國外創業,憑借其對金融與科技行業的敏銳嗅覺,白手起家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在最新的全球富豪榜中,他擊敗溫澤言成為榜首,如今他回到國內,又將對國內的經濟形勢有什麼樣的影響呢......”
鏡頭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中,捕捉到了蘇雲澤一閃而過的身影,那雙桃花眼裏的冷意也在鏡頭中一閃而過。
在蘇念現在僅存的記憶裏,蘇雲澤是個謙謙君子。從她來到蘇家的第一天起,他就對她嗬護備至,每次蘇念生病,都是他在床邊悉心照料。他平時的愛好就是讀書、擺弄電腦,其餘的所有時間都花在了蘇念身上。
蘇念對這個繼兄很尊敬,但沒有太親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蘇雲澤溫柔的表麵下潛藏著某種危險的東西。
而且有時候他看著自己的目光——總是那種目光讓蘇念感到害怕。
葉玲也看到了報導,她倏地攥緊了手。她愛蘇雲澤,所以才會放棄掉溫澤言追了他整整兩年,可是這兩年裏,她使盡渾身解數,蘇雲澤卻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讓她找到機會,在蘇雲澤酒裏加了助興的藥物,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可他在昏沉之際喊的都是蘇念的名字,解開他的衣服,才發現他從不離身的吊墜裏放著的是蘇念的照片。而在她愣怔的時候,蘇雲澤清醒了過來,差點把她掐死。
葉玲絕望地意識到,即使蘇念已經結婚,蘇雲澤也依舊愛著她,而不是自己。
自己永遠都得不到蘇雲澤了,所以轉頭回來找了溫澤言這個備胎。
不過好在,在溫澤言這裏,她徹底地贏了一次。她蘇念深愛的男人眼裏隻有自己,這感覺讓她痛快至極。
葉玲還想說些什麼來刺激蘇念,她就喜歡看蘇念痛苦難受的樣子,“聽說學長親手給你做了很多衣服,但應該有很多衣服的尺寸都不合適,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做那些衣服的時候,心裏想的都是我。”
她靠近蘇念,“在你回來之前,我穿著你的衣服,和學長在你們的婚床上做了一次哦。”
但出乎她的意料,蘇念隻是淡淡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而她剛走幾分鐘,溫澤言就衝了下來,他麵色慌亂,“蘇念呢!”
剛剛他到樓上去拿禮物,不小心碰掉了蘇念昨天穿的外套,從裏麵找到一張揉皺的遺忘藥劑注射同意書,在最下方,赫然是蘇念的簽名。
他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手裏的資料袋也掉在了地上。
裏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也散落出來,飛到了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