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蘇念,放棄了第九十七代仙道聖子身份時。
師父在我的手心刻下滅情咒。
若蘇念有朝一日背叛了我,我便會永遠的忘記她。
蘇念為此,在我師父的造像前長跪不起,立下誓言:
“我蘇念,定會一生一世不負江言。若違此誓,叫我天誅地滅,眾叛親離。”
可在我們成親的第七年,那滅情咒還是將我的手心灼傷了。
......
“江言,你當真想好要回清靜山了?你們成親七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師兄一臉嚴肅,眉頭緊鎖。
我和蘇念成親七年,如今落下這樣的結果,自然非我本意。
“師兄,我想好了。”
我點了點頭,倏然起身。
“祖師爺在上,第九十七代仙道聖子,願斬紅塵,斷情絲,承天道秘法。”
手中的滅情咒兀的又痛了一下。
“師弟,師父收到你的傳音,知道你塵緣未盡,才特地讓我下山來見你。”
“這滅情咒要完全將你的塵緣斬斷還需十日......你就趁這個時間和這七年好好告個別吧。”
說罷,我那同門師兄便離開了,隻剩我一個人靠在榻上,瞧著窗外的幾棵桃樹的殘枝。
那是我和蘇念一起種下的,她說樹有年年新,人要常依舊。
我生在清靜山,長在清靜山,除了修習道術,就是灑掃庭院。
每一代仙道聖子都是從許許多多嬰孩中挑選出來,為了傳承天道秘法。
無父無母,隻尊天意。
按說,我這樣的人是不可以動情的......但我偏偏就遇到了那個讓我一眼萬年的女孩。
對於我來說,我在塵世間唯一的糾葛,就隻有蘇念。
為了她,我不顧師父和同門的阻攔,毅然決然的下山,和她過起了柴米油鹽的日子。
我真的覺得她會愛我一輩子,直到她在我懷裏漸漸老去。
直到前幾天,我偶然撞見,她與謝家的二公子謝景文在我們的酒樓把酒言歡。
蘇念曾信誓旦旦地說過。
“那間拐角盡頭的桃花閣,以後除了我們誰也不許進!”
“那是整個汴梁城最適合賞花吹風的地方!”
可她終究還是食言了。
我本想著,蘇念平時忙著打理酒樓,我少煩她些,便獨自一人來到這桃花閣。
未曾推門,就已經聽見熟悉的聲音,喚著旁人的名字了。
“謝二公子......”
她依偎在謝景文的懷裏,儼然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我恍惚地站在那裏,掌心鑽心的疼痛才將我從虛妄中拉了回來。
回去的路上,我開始覺得一切都變得陌生了。
我好像忘記了我們的初次相識。
從前覺得她要為我背負許多,我這樣無牽無掛的人,要讓她排除萬難來愛我,屬實辛苦。
可現在......說句老實話,她許是更辛苦了。
又要照顧酒樓,還要瞞著我與她的謝二公子你儂我儂。
我也想好了,今日便和她說清楚,我們和離。
到了酒樓,蘇念正在櫃台前對賬本。
見我來了,她也隻是抬眼瞧我,而後低下頭,喃喃一句。
“相公怎麼來了?”
一切如常,除了蘇念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塊鴛鴦玉佩。
玉佩成色很好,但隻有一半。
顯然,另一半一定在其他人的手裏。
“我來是想跟你說......”
我沒打算和她繞彎子,可我話未說完,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江老板嗎?有日子沒見了。”
謝景文的手裏掂著折扇,優哉遊哉的樣子。
腰間還掛著另一半的鴛鴦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