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記起了一切,他回到中都做他的王國貴子,卻忘了我,還有他以前最珍視的女兒。
女兒遭難,我去找他求一份依護。
他不耐至極,反手將我丟進難民堆中,任由我被千人踩,萬人騎。
我終於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再肖想他做回寵我的夫。
可心徹底涼透,他卻跪著求我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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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風,好冷。
我被打斷的骨頭,一陣陣刺疼。
有乞丐靠近,我如屍體一般一動不動,任他們搗鼓。
沒過多久,我身體又裂出血。
在純白雪地裏刺眼極了。
“艸,這賤騷婦好像快沒氣了,真掃興!”
“嘖,去稟告主子吧。”
“拖了三年,她終於要死了。”
老鴇過來一看,發現已經摸不到我多少脈搏,而且我又染上一身臟病,自然不可能額外出錢找人治。
畢竟,早在一年前,我就淪為末等娼妓。
連路邊的野狗都比我的命貴重。
收屍人來了。
昏昏沉沉的我被拎起,折了折,塞進裹屍袋裏,同其他冰涼屍塊擠在一處。
臨死前,我唯一惦記的是兩年以前拚命送出去的乖囡。
算起來,她今年也才五歲多,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想必現在應該已經長高了許多。
安安她向來乖巧,尤其是捧著花兒衝人笑時,那兩個小梨渦簡直甜到爆炸。
以前她阿爹最喜歡抱她了!
常常帶她“飛高高”。
彼時父女倆的歡暢大笑,治愈了許多漁村民。
也不知,那個對我冷酷無情的男人,現在還剩多少良心?
隻望他多少顧著點我的女兒。
別讓她吃不飽,穿不暖,無人憐。
我抬頭看天,眼淚倒流。
心裏默默祈禱她的餘生能長樂無憂。
而不像我肚子裏那些懷了又流的臟汙賤種,早早便被灌下各種藥,甚至被圖省事的龜公拿著火鉗直捅進去,暴力絞碎。
連片完整的碎肉都剩不下來。
記得以前在海邊時,格列還常常哄著我給他生兒子。
如今,再也不成了。
想來也是,等他那麼久都沒個信。
估摸早就另有嬌妻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