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記憶到處流浪,隻能靠乞討為生。
是醫學研究所的周先生找到我,把我帶了回去。
他說我是他離家出走的未婚妻,這麼多年為了找我,耗盡心神。
我諸病纏身,他每天都會親自盯著我吃藥,還會深情撫摸我後腰上的傷疤。
直到那天,我恢複了記憶。
不小心聽到周一鳴和朋友的談話。
“一鳴,你當年強行把桑榆的腎摘出來給夏雲,最終導致了她失憶,最後還把研究成果給了夏雲。”
“她這在外受苦多年,你又找回來是因為你們研發的人工腎?你不怕她恢複記憶?”
周一鳴嗤笑一聲。
“她現在對我感恩戴德著呢,況且一個病秧子,她就算是知道又怎麼樣?”
“隻要人工腎研究成功,夏雲就是醫學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桑榆也是為了醫學做貢獻。”
我瞬間感覺一股冷意席卷了全身。
桑榆就是我,原來我就是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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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周一鳴和他朋友的話,我幾乎是靠在牆上才穩住了身體。
“桑榆為了你失去了很多,差點丟了性命,又差點被拐去......你對她稍微好點吧。”
周一鳴頓了一下,開口,“嗯。”
“這幾年,我其實一直在找她。”
他沉默一下,再次開口,“當年的手術確實是我冒進,但我傷害了她自然會養著她,也算是贖罪了。”
“那你這次,還準備給她換上新研發出來還沒上市的人工腎......”
“你為了夏雲做這麼多,研究所出來的成果,你都給她,你值得嗎?”
“我就是為了她,隻要她成功就好。”周一鳴語氣堅定,“別人都不重要。”
“況且,桑榆一個病秧子而已,她能知道什麼,她還以為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呢!這個人工腎在她身上能適配,也算是我彌補她了,我還讓她為人類做貢獻了呢!”
周一鳴的朋友歎息了一聲。
“那你覺得她的身體,能撐到下手術台嗎?萬一出了意外,你會後悔的!”
還有交談的聲音傳來,但我突然聽不到了。
剛剛我腦袋傳來罷工的信號,耳朵也聽到嗡嗡的聲音,我渾身疼的像是水裏撈出來的。
我以為我會命喪於此,但是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我是滬城桑家意外走失的獨生女。
我忍著痛意出來找周一鳴,是想跟他說我想回家看看,卻意外聽到殘忍的真相。
我靠著牆,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我曾失去的記憶像是幻燈片一樣出現。
越是回憶,我越是覺得渾身都痛。
我怎麼會覺得周一鳴對我是真心的。
他把我接回來之後,事無巨細都是親手準備,讓我體會到溫暖。
也讓我徹底相信,他是真的愛我的。
她每天都會看著我把藥吃下,然後給我一顆糖。
他看到我身上被狗追著撕咬的傷疤,他會輕輕吻上去,然後輕聲安慰我。
“是我的錯,是我弄丟了你,小榆不怕,這是你的勳章。”
聽著他安慰我的話,我心中感動,我想著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才能跟他共度餘生。
我心裏其實很恐慌,有一種不適配感。
我這樣一個被趕來趕去隻能刷盤子,還差點被人買去生孩子的人,哪裏配得上科研新秀周一鳴。
可笑的是。
就算是不記得他了,再見到他的第一眼,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但我想起那些事之後,我才發現這變成這副模樣,都是他害的!
而他現在把我找回來,根本就不是想要好好對我。
隻是因為他們研究的人工腎需要一個人來試驗!
他曾經看著我吃下的所謂的藥,都是為了新一輪的手術做準備。
他的所有溫柔,都是為了成全夏雲。
再一次選擇傷害我。
四年前他也是這樣。
那些記憶像是一把藏在蜜糖裏的尖刀,讓我在甜蜜的時候,感受到最絕望的死法。
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夏雲穿著一身居家服走出來。
她頭發懶洋洋披散在身後,脖頸上還帶著昨日激情留下的痕跡。
看到周一鳴的朋友在場,她羞澀一笑,直接撲進了周一鳴的懷裏。
“一鳴!你有朋友來怎麼不告訴我。”
她氣鼓鼓的躲在周一鳴的懷裏,眼神卻忍不住瞥向身側男人。
周一鳴伸手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兩人緊緊貼著對方。
“對了,那個賤人的身體怎麼樣了?手術的時間可就在明天了。”
周一鳴挑眉說道。
“我每天都盯著她呢,今晚最後一次,明天肯定能上手術台!”
“那就好,我都讓他們準備好了。”
他聲音自信,更像是把一切都把控在手裏的語氣,恨不得立即上手完成這項研究。
夏雲轉過頭看向一邊的男人,表情微微沉思。
“你是一鳴的朋友,你應該不會把桑榆這件事說出去吧?”
周一鳴的朋友在一邊訕笑一聲,表情看起來有些一言難盡。
但他最終沒說什麼,隻是點點頭。
沒等夏雲再開口,周一鳴就把人拉近,兩人唇齒相依。
一直到她急促呼吸,輕輕推開,這才放開彼此。
她捂著自己的臉,伸出手輕輕拍在周一鳴的手背上,“你怎麼這樣!”
周一鳴微笑著倚在沙發上,“我哪樣?你還有什麼地方我沒親過?這就不行了?要不我們回去繼續?”
“壞蛋!”
嬉笑怒罵的聲音不斷傳來,我簡直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