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霍嶼航帶我回家後,一言不發的收拾了地上的殘局,我想過去幫忙。
卻被他按在沙發上休息,他把那株君子蘭換到了另外一個花盆裏。
我的心情很亂,再次看到那盆花,土壤裏露出來的灰白粉末讓我無比在意,我很想問霍嶼航。
可是我害怕,霍嶼航是我死纏爛打追了兩年才追到的,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我覺得現在的我們很幸福,我怕我問出口,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打破。
霍嶼航卻先開口了,他抱著那盆花坐到了我麵前,手指輕撫著綠葉。
“這裏麵是子蘭,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們在一起三年,後來她生病去世了。
她家裏沒有親人了,我就想讓她一直跟著我。”
霍嶼航用我沒見過的溫柔眼神看著那盆花。那個眼神讓我有些毛骨悚然,卻又突然覺得很悲哀。
他抬頭看著我,
“我們就要結婚了,我不想和你之間還有隱瞞,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今天是我太激動了。
對不起,我隻是想留個念想,畢竟子蘭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眼睛裏有對我的愧疚,但是更多的是痛失所愛的悲慟,我木然的點點頭。
看著他捧著花盆離去的背影,胸口一陣絞痛,我不知道此時的感受要怎麼形容。
有些慶幸這個讓霍嶼航深愛的人,已經沒有辦法插足我們的感情。
卻又為自己在霍嶼航心中的位置感到悲哀。我一直以為他就是那種淡然的人。
不會有那種濃烈的情感,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也有那樣濃烈的情感,隻是不是為我而已。
霍嶼航把那盆君子蘭放進了他的書房,之後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自然的和我相處著。
隻是我看著他依舊溫潤的麵容,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我的教練知道了我受傷的事。
打電話問我比賽還去不去,囑咐我不要逞強,就算沒有辦法當運動員了,也有其他的路。
不要為了這場比賽傷了身體。我掛了電話,對霍嶼航說,
“比賽我還是想參加。”
霍嶼航夾菜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然後平淡著說,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霍嶼航總是這樣,好像我做什麼都他都支持,可是今天我卻深深感受到了他對我的漠不關心。
我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這是我最後一次進省隊的機會,你不想對我說什麼嗎?”
霍嶼航的眉頭皺了一下,放下筷子看著我,
“你還在怪我讓你受傷?那我再向你道歉,對不起,可以了麼?
你是個成年人,有獨立選擇的能力,你要是想把結果都推到我身上也可以。隻要你心裏舒服。”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厭煩,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讓你鼓勵一下我。”
我著急的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霍嶼航眼中的厭煩讓我渾身冰涼。
霍嶼航默不作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重新拿起了筷子,
“我說幾句鼓勵的話,你就會得第一嗎?”
霍嶼航現在冷淡的臉,和昨天他暴怒的臉在我眼中有一瞬間的重合。
這個即將要和我共度餘生的人,他真的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