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時，身後突然響起劉鶴軒的聲音：“哲南，我知道你因為梓欣把藥給希希的事，心中不快，但是你也不能拿彤彤的性命賭氣吧？快呸呸呸，收回剛剛的話。”

沈梓欣聞言，鬆了口氣，了然得看向我：“周哲南，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講這種幼稚的氣話。”

“這一點你身為父親卻比不上彤彤，她就比你無私。知道讓重病的表姐先吃藥。”

是啊，我確實沒有彤彤那麼無私，自己都快死了，還硬撐著想讓媽媽表揚自己。

思及此，我的心更痛了，看向沈梓欣的目光愈發冰冷：“沈梓欣，是你，不配做希希的媽媽！”

“哲南！梓欣對待希希比她親生媽媽還要好，對待彤彤又怎麼會差呢！”劉鶴軒箭步上前，擋在沈梓欣身前替她反駁著。

沈梓欣在他身後一臉感動，我隻覺得諷刺，沈梓欣對希希的好從未體現在彤彤身上。

她織的毛衣，織壞的給彤彤，織好的卻給希希。

家裏好不容易攢起來的肉票，每次我排隊去換肉，她總是把肉多的拿給劉鶴軒父女，把幾塊肉渣和肥肉留給自己女兒，還說希希身體不好，不多吃點肉不長身體。

可是彤彤也很瘦小啊，那麼小小的女孩，總是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問我：“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彤彤，喜歡希希呀？”

“是不是彤彤做錯什麼了？你問問媽媽，彤彤改好不好？”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沒想過責怪媽媽，而是反思自己，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孩，沈梓欣卻親手把她害死了。

我突然失去了與她爭辯的興致，她卻自顧自得繼續說：“走吧，彤彤應該就在希希邊上的病房吧，我和你一起去把她接回家。”

下一秒，一個護士慌張得跑了過來，大喊道：“沈醫生，劉希剛剛突然吐了。”

“什麼？快跟我去看看！”沈梓欣當即變了臉色，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身為劉希父親的劉鶴軒卻推了兩步，來到我的身邊，得意得說道：“看吧，希希和我在梓欣心中，永遠都排在第一位，你和你那個死人女兒，趁早滾遠吧。”

我聽完他的話，目眥欲裂，抬手揪緊他的衣領惡狠狠道：“你剛剛，都是裝的！你早就知道彤彤死了對不對！”

“是啊，我就盼著周彤彤快點死呢，這樣沈梓欣的身心就都在我和希希身上了。”

聞言，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攥緊拳頭狠狠砸向劉鶴軒。

他大叫出聲：“哲南，你怎麼能動手呢！”

他的聲音惹得沈梓欣轉頭，她見我打了劉鶴軒，立刻慌張得上前查看他的情況，滿眼心疼：“姐夫，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不知道哲南怎樣才肯原諒我，那時候希希生命垂危，沒有那顆藥就真的活不成了，可哲南不聽我解釋。”

說著，他剛剛陰毒的目光早就轉為了委屈，看著我顫聲道：“哲南，如果我跪下道歉，你能原諒我嗎？我真的不想看你和梓欣鬧得夫妻不和。”

沈梓欣立刻扶住他，怒聲道：“姐夫，這不是你的錯！你用不著道歉。”

“要下跪道歉的人，隻有周哲南，自私自利，心胸狹隘，枉為人父，枉為醫護的家屬！他最好下跪為自己的行為懺悔！”

我聽完沈梓欣不分青紅皂白的責罵，往後踉蹌一步，心裏對她那點夫妻感情徹底散盡。

沈梓欣卻根本不顧我悲傷，拉起劉鶴軒扭頭就走：“姐夫，你別和這種人計較，我們快去看看希希的情況。”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閉了閉眼。

沈梓欣，總有一天，懺悔的人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