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聲音冷淡,“你要是早來一天就好了,我昨天剛給你堂弟報了國外夏令營,手頭真是一點錢都取不出來,總不能全班都去,讓你堂弟一個人留在國內吧。”
“而且你叔不是說了兩天之後取嗎?你到時候來拿不就好了,非得在這催催催,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大堂弟喊著,嘴角卻是上揚的。
“媽,那夏令營不讓我去我就去死!去跳樓!”
顯然這些話是對我說的。
小嬸臉上露出糾結,半勸道:“翠菱啊,你也聽到了,你弟是個倔脾氣,要是真因為這事出個好歹,鬧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我和你叔會內疚一輩子的。”
“你家是家,我家怎麼就不是家了,總不能讓我們去死吧。”
小叔附和地點頭,拍著我的肩膀說:“你是叔眼裏的乖孩子,你稍微體諒體諒我們的難處吧。”
現在再待著也是自討沒趣。
不知怎麼回的醫院,爸爸見我回來,著急地問:
“怎麼樣了,你小叔給了多少?夠發工資嗎?”
我搖搖頭,欲言又止。
兩天後,我在爸爸的手機上看到了小叔發來的短信。
【大哥,知道你住院,我們全家開車來看你了,錢也給你帶上了,就算不夠,我賣血賣腎都會幫你平賬的!】
爸爸把手機交給我看:“翠菱啊,我就說你小叔會幫忙的。”
可過了兩三個鐘頭,他們全家還是沒來。
爸爸思覺不對勁,趕緊給小叔打電話。
可一連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你叔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話落,爸爸的手機打進來一則電話。
我趕緊拿過電話,“爸,你安心養病吧,我幫你處理了。”
出了病房門接聽,電話那頭是嘈雜的聲音。
對方告訴我,小叔一家出車禍沒了。
我聽完,瞳孔發震,捂著嘴和肚子笑了起來。
好啊,真好。
“死了好啊。”
對方顯然愣了幾秒,聽見我說:
“那趕緊拉去殯儀館火化吧,我這就過去,別耽誤了他們全家入土為安啊!”
“啊對對對,錢我能多出一點,趕緊拉去燒了。”
我吐了口濁息,回憶幾天前離開小叔家。
走到一半,想起礦泉水落下了。
倒回到他們家門口,就聽見門內傳來小叔和小嬸的交談聲。
“這次我可打聽清楚了,大哥一家要賠不少錢,就算把錢都給還了,也會找我們借錢。”
小嬸聲音不安激動,“那咋整啊,你要還錢或是借錢,我就帶著孩子跟你離了!”
小叔輕笑:“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在國外都安置好了,過兩天我們全家移民過去,到時候錢也轉過去了。”
大堂弟聽到這兒喜笑顏開:“爸爸!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國外定居了?”
小叔點頭,“就偽裝成一場車禍,讓大哥以為我們全家都沒了,再大的賬也會抹掉的。”
“不僅如此,我還給大哥留了四百萬的高利貸,他們怎麼都翻不起浪了。”
思緒回籠。
我佯裝痛苦地花錢插隊火葬,跪在焚燒紙錢的爐子那嗷嗷大哭。
“叔啊嬸啊,你們好走啊嗚嗚嗚。”
思緒回籠。
我佯裝痛苦地花錢插隊火葬,跪在焚燒紙錢的爐子那嗷嗷大哭。
“叔啊嬸啊,你們好走啊嗚嗚嗚。”
手機卻傳來四百萬意外險的進賬提示音。
我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這還要多虧了小嬸給的推銷意外險名片啊。
弄完這一切,怕耽誤事的我迅速帶著火化證明去社區銷戶。
“快點!我小叔家說了,要在明天中午 12 點 45 分的時候注銷!那是個頂好的時間!要是對不上!他死了就來找你們!”
帶著惡劣的態度大鬧社區後,原本兩三天的銷戶,一天就辦理完成了。
第二天。
小叔一家滿懷憧憬地踏上征程。
就在拿票驗機的下一秒。
海關皺眉看著他們:“先生,係統顯示您全家的戶籍已在一分鐘前注銷。”